只见陆璃一个不留神,身体撞到龙案上!然此时,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玉玺就摆放在龙案边缘处。
但随着陆璃这么一撞,整个龙案都猛地颤抖起来,就在这一刹那间,原本稳稳摆放着的玉玺像是失去了依托一般,径直朝着地面坠落而去。
伴随着那令人心惊胆战的短暂坠落过程,时间似乎都凝固住了。终于,“砰”的一声脆响传来,玉玺重重地砸落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瞬间碎裂成了两半。
这道清脆的响声过后,偌大的殿中气氛陡然变得凝重压抑至极,一时间陷入了如同死亡一般的沉寂之中。
空气好似都凝结了,蹲在树上的姜寻看到这一幕已经忘记了呼吸,瞪大了眼睛望着地上被摔成两半的玉玺:“六六是专门克玉玺的吧,这才多久,就经他手碎了两块玉玺了。”
萧炽怀两只手臂上都缠着绷带:“这次十七王爷可没在殿中呐!”
夜闻峰:“皇上就在他眼前, 他也没法用兔子说事了。”
说完, 夜闻峰轻轻动了动缠着绷带的手,真难受。
殿中,还是陆璃打破了这片沉寂:“皇上,您方才看到了什么?”
萧时嬴冷眼睨着他:“你说呢?”
陆璃抬手抹了一把脑门子上冒出来的虚汗,为自已求情道:“皇上您息怒哈,别气坏身体,不值得。”
萧时嬴:“朕没生气。”
陆璃讪讪:“皇上胸有山河。”转瞬又道“于此可见,皇上也没想惩罚卢菜哈。”马上又道:“何况这块玉玺不是假的嘛,不值钱的。”
萧时嬴视线落在地上被摔成两半的玉玺上:不,它是真的。
昨晚某小璃交予他保管的那块淡绿色石头,他甫一拿回,便剥去那层伪装的壳子,投入使用了。
毁坏玉玺,罪责最轻亦是不轻。
然而,陆璃刚刚于无形中立了个大功,何况他在帝王眼中宛如拥有未卜先知之能一般神奇,不仅如此,陆璃身上还笼罩着重重迷雾和神秘色彩,让人难以捉摸。正是这些因素交织在一起,令萧时嬴在此刻并不想仅仅因为他损坏了玉玺这件事而对其加以惩处。
与帝王说完话,陆璃便弯身将玉玺捡了起来,放到他面前:“只是摔成两半,不是那么严重,用胶水黏上,不耽误使用哈。”
萧时嬴拾起那已裂成两半的传国玉玺,紧紧握于掌心,面色凝重地言道:“此乃赝品,虽可修复,然六六之过不可不究。”
陆璃向帝王九十度鞠了一躬,诚诚恳恳的说道:“皇上,我错了。”这次话一出口,陆璃就发现了自已口误,忙改正道:“啊不,是鲁菜错了。”
萧时嬴轻轻把玩手中的玉玺:“朕每次听六六自称‘奴才’都感觉怪异,以后便不用如此在朕面前自称,改个称呼吧。”
“改自称?”陆璃愣了一下, 确定帝王不想追究他以“我”自称这件事,忙点点头,旋即问向帝王:“皇上,那我改什么称呼?”
萧时嬴意味不明瞥他一眼:“自个想。”
陆璃皱眉认真思索起来:“下官?在下?小生?贤弟?老夫?哎,都不合适。”陆璃站在帝王面前,那叫一个绞尽脑汁想着。
窗外树上,姜寻看看夜闻峰,又瞧瞧谢炽怀,然后三人同时无声的说出一个字来。
想了好一会的陆璃,偷偷瞟了眼帝王【暴君不会是想我在他面前自称‘我’吧?】
【不可能,除非他脑子有坑。】
萧时嬴感觉头痛,没成想他就是脑子有坑的那个人。
相较此子在他面前自称那些仿若各地菜名般的称呼,那个“我”字听起来要顺耳不少。
但此刻,帝王明显是对陆璃失去了耐性,他道:“自称之事,六六另找时间想,当下继续说你打破玉玺之事。”
陆璃认真与他说道:“皇上,刚刚**已经向您道歉了。”
中间那两星星是陆璃在帝王面前的自称代号,帝王能听见其含糊不清的说出两个字,却不能确定他说出哪两个字,尤因帝王此刻之注意力并未置于此二字之上。
萧时嬴面色凝重,沉声道:“倘若一句道歉便能了事,那世间岂不是再无纷争。”
陆璃瞧了瞧自已的膝盖,然后看向帝王,一点也不诚心的认真问他:“要**跪吗?”
皇宫里头,宫人们若是不小心犯了错,都必须立刻跪地向高高在上的帝王谢罪。对于这一规定,陆璃心里自然是十分清楚明白的。可当看到那些宫人因为一点点小失误就不得不屈辱地跪在地上时,他心中总是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满情绪。
陆璃实在无法理解为何在这个封建社会里,人们动不动就要下跪。他觉得这种行为不仅有损人的尊严,更是对人性的一种压抑和束缚。
他一早就决定,当他坐上皇位,就不用宫人给他跪。
萧时嬴神色沉静,望着面前的少年,整个皇宫里头的宫人,就这只满心都是对他下跪的抵触。
故而此刻他着实希望敌国这位皇子,未来的储君,日后的陆璃大帝能够向他跪一跪。
萧时嬴启唇刚想戏谑刁难眼前少年,让他给他跪一跪,少年的一句心声像只幽灵似的瞟了过来【我不在乎男儿膝下有黄金,毕竟命比黄金值钱,但我要给你跪了,我就祝你死后投胎就当我儿子,还有哇,就算当下你的不举能奇迹般的治好,也只是个比昙花一现还要快的软软男……】
陆璃心里疯狂的吐槽着,同时慢腾腾的撸起袍摆准备膝盖着地,却听帝王说道:“下跪磕头若是有用,那些做错事情的宫人就不会被朕赐死。”
他的话,让陆璃想起那个刚死不久,被帝王绞死在茅房旁的宫人,于是陆璃问道:“皇上也想绞死**?”
【那你还在这里哔哔什么从轻处罚,让我改称呼干啥,有病吧,不,是有大病,简直就是神经病中的火箭炮……】
此时此刻,陆璃内心愤怒与恐惧交织在一起,将负能量一股脑地化作谩骂,在心中向帝王宣泄而去。
树上,姜寻有些懵:皇上真要杀六六?
夜闻峰:六皇子是当局者迷,你不是,不要跟着他的思绪走。
谢炽怀:我最近在宫中听见一个新奇的词叫“代沟”,皇上与六皇子的沟通之间存在代沟。
殿中,听了陆璃的话和心声,萧时嬴不得不气郁的说道:“朕没说要杀六六,只是给你做个比方。”萧时嬴不想在这里跟陆璃浪费口舌,做无效沟通,遂他说出了他对陆璃的一个“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