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我。”杜元白压低声音,与陆璃说道:“我与你一般,都是来看看苏怜杰是怎么加害苏世卿那个小白脸的。”
杜元白已经查过陆璃的底细,尤其打从他与帝王和萧玉进入酒楼时,他就注意起他,确定下来, 眼前一身红衣变了模样的少年,就是那日他在宫中见过的六公公。
此刻,陆璃小声的纠正他道:“我是来救他的。”
杜元白也道:“我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让苏世卿那个小白脸被他弟弟坑害。”
陆璃迎上几分好奇:“我看你与苏尚书吵的那么凶,应该是幸灾乐祸等着他被害啊,怎么还特意来救他?”
杜元白:“我与他一码归一码,我虽然与他争吵,不对付,但皆是因为公事上,我们并没有什么血海深仇,非要看他落的凄惨的下场,我只想让他认输罢了。”想了想又补充:“纵使换成任何一个人,只要他不是大恶之徒,我都会出手相救。”
他说的也不无道理,陆璃“昂”了声,道:“那我们出去看看,出来的人是谁,跟着他去瞧瞧。”
杜元白赞同的点点头。
萧时嬴眉头微颦:少年进去已有些时候,怎么还未出来,莫非是遭遇了什么意外?
帝王正在考虑着要不要进去看看, 包间的门便被悄悄推开, 紧接着,陆璃和杜元白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向着后厨的方向走去。
“杜元白?”萧时嬴面色疑惑“他怎么也来了?”
他丝毫不浪费时间,暗中跟去了二人。
此刻,无论是帝王,还是陆璃,都忘记了萧玉上茅房的事情。
萧玉走到走廊的尽头后,却难以分清左右,他在原地站了会,只能向他认为的左边走了过去——直接下了三楼,来到二楼,推开门进入了他认为的茅房,实则却是一间包间,并且里面坐在两个面容不凡的青年男子正在用餐。
陆瑾荣和陆北晋被忽然闯进来的小少年惊的均是愣了下,旋即陆瑾荣缓缓笑开,道:“这是谁家蜜罐子里养出来的娇嫩小公子,粉雕玉琢的煞是好看呢。”
说完,他眼神靡靡的在萧玉身上,不留死角的打量着。
陆北晋皱起眉宇:“生的跟个瓷娃娃似的,瞅着比十六弟都弱不禁风的。”
萧瑾荣拍了拍身边的一张空椅子:“小东西过来,哥带你吃好吃的。”
萧玉认生,他细柔的嗓音带着怯懦:“茅房。”
闻听他说的这两个字,萧瑾荣和萧北晋对视一眼,萧瑾荣问他:“你想上茅房?”
萧玉点点头,怯生生的说道:“茅房。”
萧北晋观察他片刻,确定下来:“这是个小傻子。”
陆璃和杜元白跟着出来的人到了酒楼后院的厨房,为了不被人发现, 杜元白带着陆璃跃上了树,隐藏起来。
萧时嬴跃上另一棵树,视线扫过苏怜杰,落向那棵隐藏着陆璃和杜元白的树上,暗自分析起来:杜家世代效忠于皇权,杜元白品行端正,不是能叛变之人,所以他不会是那个内奸,那么这次他与此子在这里遇见,只是巧合。
至于杜元白来此地,也是为了苏世卿,知晓苏怜杰要加害他,为何知晓,一定与此子有关。
萧时嬴想起那日在御书房中少年溜出去的事,显然是少年与这二位说了什么, 方才引得杜元白来的此地,一探究竟,也是为阻止苏世卿遭奸人陷害。
帝王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将整件事剖析得清晰明了,随即他透过树叶的缝隙,凝视着蹲在树上的那道小小的身影:观此子,尚非恶毒之徒,除了一心欲取朕性命外,对他人尚有善念。
陆璃哪里会知道,此刻自已像只小白鼠似的被人研究着,他注意力一直盯在后厨,分析着:厨房中人多,苏怜杰没有下手的机会,那么他应该是暗中买通了上菜的小二。
果不其然,一名小二神神秘秘的来到后院,这时苏怜杰也从后厨走出来,二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走去了后院偏僻无人的南角。
小二一副卑躬屈膝的与苏怜杰说道:“大人放心,小的到时将春药涂抹在他用的酒樽上,如此便万无一失了。”
苏怜杰满意的点点头:“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笔钱财,如此你便不用在这里寄人篱下的干活,届时自已可以开一家酒楼,直起腰杆做老板。”
哼,到时他会安排一场意外,送你上西天。
苏怜杰的话对小二诱惑着实大,他兴奋的说道:“谢谢大人, 小的一定不会让大人失望的。”
苏怜杰怕引人耳目,便朝小二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小二走了一会,他才离开的。
见人走了之后,杜元白道:“我们可以将那只酒盏换了,让他无法得逞。”
萧时嬴暗道:治标不治本。
陆璃与他说道:“如此, 他还会继续坑害苏尚书,我们也无法每次都能救得了他。”
杜元白:“所以你想直接揭穿他?”马上又道:“可苏怜杰狡诈,别是让他倒打一耙,说们我们故意买通小二坑害他。”又补充一句:“我在官场上与苏怜杰有过一次冲突,当时他还是因为给苏世卿那个小白脸打抱不平,与我起的冲突。”
陆璃摸着下巴,思考道:“所以,他会说你是故意报复他,你当下不能露面。”
杜元白无奈的摊了摊手:“那怎么办?”
陆璃眉眼弯弯,神秘一笑,道:“我自有办法。”
【不过我需要暴君的辅助。】
辅助?萧时嬴开始猜测陆璃要他如何去辅助。
这种事情,可不能耽误时间,陆璃和杜云白下了树, 快步走去三楼。
萧时嬴为了赶在二人前头进入三楼, 直接飞身运用轻功,从三楼的窗户飞了进去,整个过程,他二人都没有想起还在“上茅房”的萧玉玉。
陆璃登上三楼便与杜元白分开,直奔他们的包房,不过他还未到包房,就看到萧时嬴。
此刻,帝王一副我刚从包间中走出的模样。
陆璃上前扯谎道:“皇上,卢菜方才见到了苏尚书,他言称稍后会携全家前来向您请安。”少年小脸上的那模样,仿佛此事已是板上钉钉一般,着实让人难以不信。
萧时嬴若不是全程跟着他,又听见了他的心声,怕是也会深信不疑。
他虽有心揭穿少年,但以大局为重,必须配合眼前少年,以救国之良才。
“今日乃沈家长辈寿辰,朕自当前去祝寿。”言罢,帝王伟岸的身躯自陆璃身旁掠过,似是不经意间碰了一下他单薄且绵软的身躯。
帝王前往苏家的包间,在陆璃的预料之内,他攥起小拳头偷偷“欧耶”了一声,旋即跟了过去。
到包间前,陆里忙去开门,同时推开门在看到苏世卿时,他在帝王看不到的角度,朝苏世卿眨了一下左眼:“皇上来了。”
从他的声音,苏世卿辨认出眼前的少年是那日在宫中见过的六公公,同时他这一眼也让苏世卿读懂了他需要配合他一些什么事。
苏家人一见是帝王来了,忙都站了起来,齐齐向帝王躬身行礼:“臣等向皇上请安。”
萧时嬴:“众卿免礼。”言罢,他看向苏二爷,缓声道:“朕闻今日乃苏老爱卿寿辰,特来道贺。”
道贺之时,举杯饮酒以表心意之举自是不可或缺。
陆璃作为帝王身旁伺候的小太监,自然要有眼力见,只见他身子那么轻轻一动,就快速拿起了刚才小二放在苏世卿桌前的空酒樽。紧接着,他另一只小手跟闪电似的,“嗖”地一下提起酒壶,把酒水倒进酒樽里。等酒樽满了,他便双手捧着装满美酒的酒樽,恭恭敬敬地送到帝王面前。
他这一连串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都没给人反应的空儿!
不过,萧时嬴这会儿的心情那叫一个复杂,他瞅着少年递到他跟前的酒樽,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晓得这酒水里头混了春药。
怎么要给他饮用这杯下了春药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