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珩眼急手快抓住匕首,霎时,匕首上鲜血淋漓。
温六也赶紧上前摁住温丌的双手。
江聿珩仿佛感受不到手上的疼痛,他看着温丌如今这个样子,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温丌这副模样,他压下心底的难受,随即仰起头将泪水憋回去,“温丌,你冷静一点!”
温丌看着江聿珩手上的鲜红,愣了一会才哑着嗓子开口,“阿珩,阿虞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
见他还是这副听不进去的样子,江聿珩攥紧拳头用力往他的脸上打了过去。
温丌被打倒,他就那么躺在地上,眼底丝毫色彩,苦涩在口腔中蔓延。
“温丌,清醒一点。”
下一刻,他便听见江聿珩说,“阿虞或许还活着。”
听到这话,温丌眼睫毛猛地一颤。
他赶紧爬起来,满脸期待的开口:“可是有人看见阿虞…”
“我的人在悬崖底下搜了半个月,除了一具男尸,其余什么都没有找到。”
虽未听到想要的答案,但这话还是让温丌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他激动地点头
“是了,是了,那就说明阿虞一定还活着。”
“行了,你先好好捯饬捯饬自已,免得到时候阿虞回来你配不上。”
“对了,阿虞坠崖的事情,暂时只有你温府和我的人知道,其余人都瞒着。”
温丌眼神暗了暗,他哑着嗓子问道,“知道,老爷子那边……”
“瞒着呢,说新婚夜后你便带着阿虞出去散心了。”
温丌点点头,通红的眼底闪过一丝愧疚,“有劳,的确是我对不起老爷子。”
江聿珩瞥了眼温丌破碎的手,眼里有些无奈
“行了,阿虞这次坠崖的真凶还没找到,你快点振作起来,咱们有仇报仇。”
温丌淡淡点了点头。
江聿珩看着他继续嘱咐,“那日抓的人都关在你温府密室,抽空你再去审审。”
“这些日子多谢。”
“客气的话就别说了,先找到阿虞才是首要的。”
说完,江聿珩便离开了温府。
温丌进屋将视线移到温六身上,“温三在哪儿?”
温六赶紧答道
“他今日一大早便去了城外,公子昏迷的这些日子城内外大变天了。”
温丌蹙了蹙眉,抬眸看了眼温六,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位,好像快不行了。”
听到这儿,见温丌面上没什么多余的反应,温六才继续道
“公子大婚当晚,陛下高兴,便一个人在殿内小酌了几杯,却不曾想,被人抓住机会在酒里下了剧毒。”
“不仅如此,那一夜皇宫内还来了刺客,只不过刺客被及时赶去的六殿下击退,听说六殿下还因此受伤了。”
闻言,温丌勾了勾唇角
“看来,我大婚,那人倒是沉不住气了。”
不知想到什么,他犹豫问道
“他现在情况如何?”
“秦老亲自去了,应该快不行了,据宫里的眼线说只是吊着气而已,很难......”
温六话虽未说明,但温丌明白,那人估计活不了多久了。
“对了,因为这事,六殿下大婚当晚连洞房都没入便进宫了。”
“还有其他二位皇子也都赶回上京了,特别是四皇子,回京时,他的人在城外西郊安营扎寨,距离咱们的人不过几公里。”
听到这儿,温丌不由问道,“温三便是在忙这件事?”
“是。”
“温一呢?”
“公子晕倒那日,气急攻心,幸好凤皇陛下在,赶紧让南姑娘给公子针灸,不然公子还指不定睡到什么......”
“说重点。”
温丌打断他。
温六呵呵干笑两声,随即认真道
“温一护送凤皇陛下回国后去了娆疆。”
“他说,公子醒来后会懂的。”
温丌点点头,“密室的人可问出来了?”
“还未,本来有四个活口,只不过是两拨人,服毒死了三个,死了的应该是杀手。”
“看清楚了?是杀手?”
温六肯定回道,“看清楚了,江将军确认过。他们身上有幽影阁的标志。”
温丌紧皱着眉头,“幽影阁的人怎么会......?”
说着,他突然想到那日与江聿珩交手的男人,他问道,“另外的那两个可是娆疆的人?”
温六一脸崇拜地看向温丌的侧脸,开口时言语中满是欣喜
“公子真是神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公子却一下便猜到了!”
“行了,先帮我洗漱整理。”
“等会去审人。”
温六听着这话,心里不禁打了个寒碜,虽然公子语气十分平静,但是吧,莫名有压迫感。
———
温府密室。
温丌扫过男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手中不经意取下墙壁上满是铁刺的皮鞭:“你是北疆的?”
被绑在十字架上的男人十分硬气地偏过头,没有回答温丌的问题。
温丌也不恼,看来普通的刑罚对他没用。
他将皮鞭随意扔到桌子上,随后靠着温六先前搬来的椅子坐下,对着温六招手
“把蛊拿来。”
“是,公子。”
或许是听到蛊虫二字,那人眼神中有些闪烁。
温六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白瓷瓶,将它递给温丌。
温丌将这小瓷瓶拿在手中打量着。
见状,温六连忙懂事开口,“秦老说,这蛊虫只要贴近肌肤,便会自已钻进去啃噬内里。”
“直到肉身的主人承受不了这种剧痛而暴毙,外表却看不出任何伤口,但是人死后尸体会在三天内极快腐蚀,化作血水。”
听到这话,男人或许是听说过这种蛊虫,他不禁咽了咽口水,脖颈的冷汗却暴露了他的内心。
温丌嘴角掀起一抹讽刺的弧度,看向男人的眸子里满是寒意,再开口时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既然他不喜欢说话,那就这辈子都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