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宿主你不想重生了吗?】
左银眨了眨眼,嘴角上翘朝面前的小孩招招手:“来,不是饿了吗,先吃一点糕点垫垫,等到饭点再去和师哥师姐们吃饭。”
【系统:宿主!】
她看着大口咀嚼的森和,小孩可能从小养成护食的习惯,不仅吃的快还喜欢像只仓鼠一样腮帮子鼓鼓的储食物。
左银给对方倒了一盏茶把他手里的糕点拿开,换成茶依旧不理脑子里乱叫的系统。
森和被迫停下进食,本来就瘦脸皮也薄,这会鼓成一团像是要被胀破,“小鬼你看看自已,脸上红血丝都出来了,又没人跟你抢慢点吃。”
没人抢吗?森和诡异短暂的停顿,圆溜溜黑色的眼珠骨碌转了一圈,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咽的慌。
“唔,水…“森和举着小手接过她递过来的水,左银一边吐槽着男主小时候竟然还会把自已咽到,一边帮他顺气。
看着对方表情渐渐好转,左银才打趣道:“刚刚我就应该拿留影石给你记录下来,等你长大了当生辰礼送给你。”
小孩学东西快,已经能记住平常的东西,这会一听对方竟有此意想起之前的窘迫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红晕又犯了起来。
左银见他这么不经逗,一时连脑子里吱吱哇哇乱叫的系统都顺眼了些。
森和可没忘记两人走之前的事,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遮住眼里的思索,“师尊,我不需要测灵力吗?”
左银捏着对方软乎乎的脸蛋想到接下来的事情有点心疼,“你不用测灵力,但需要测灵骨。”
“怎么测?”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测灵骨不免有些好奇,都忘了躲开脸上的手。
“灵髓池。”
“那我现在就想测可以吗?”森和迫切的想要变强,他连最简单御寒都做不到。
左银本想拒绝又一想到对方是男主,以后经历的比当前简直如毛毛雨般,话一转:“那我带你去。”
两人从屋里出来,森和才有机会打量他日后修行的住所,一眼望去除了山依旧是山,蜿蜒曲折的石板路通往另一处地方,他跟着左银,眼睛也没停下,尽力记下每一处地方。
随着越走越近,清晰的水声潺潺响动,空气中也开始变得湿润,脚边的植物也变得茂盛。
他们的到来也打扰到正在休息的灵兽,森和看见前方道路上屹立着一头三眼的熊,说熊也不严谨,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身后长翅膀的熊。
灵兽闻到陌生的味道,警惕的立起上半身发出低沉的怒吼,森和紧咬下唇左脚往后小小迈出一步,这一动作恰好被左银收进眼里。
不错嘛,这下意识反应。
她在灵兽即将发起攻击时放开收敛的气息,磅礴的灵力覆盖在整座山峰,将要发起攻击的灵兽闻到熟悉的气息,躁动的情绪被安抚,乖顺的匍匐在地上。
不仅它,在这座山峰生活的灵兽感受到后,纷纷停下动作,冬眠期的灵兽也苏醒过来,皆弯下头颅。
哪怕森和没有修为,但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不同了,天空中盘旋着几只羽毛亮丽的大鸟…眼前是重新变得温顺的大熊。
而这一切都因身边的人……
他知道对方厉害,可有多么强始终是从他人口里听说,如今森和直观的感受到,他的师尊可能不只如此。
左银可不知道小孩的心思,已经示威过一次看见效果就把周身的气息全部收敛,除非有比她强的存在,不然换谁还是宝器都不能看穿她的修为。
她牵着对方路过路中间时,看见假寐的大熊,低头问森和:“你想摸摸吗?”
还不等对方答应,左银就把对方的小手放在了大熊的头上,灵兽感受到有人触摸,凶狠的睁开眼睛,看见一张板着的小脸……以及桃花眼里全是笑意的脸。
森和正担心会有什么异变,小腿肚绷直随时准备跑,可那灵兽只是短短掀开眼皮呼出一口浓重的鼻息又重新闭目。
师徒二人重新上路,左银余光瞥见森和还在有意无意看向自已的掌心,“刚刚的感觉如何?”
“有点扎手。”森和犹豫了几秒还是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我有机会像师尊一样能让灵兽甘愿俯首吗?”
这问题她简直不用过脑,脱口而出:“当然。”
同时在心里默默希望男主成为魔尊后能念着她的好,爽快答应人魔和平五百年的条约。
小小的森和空着的手紧紧握成拳头,那时他应该就能和师尊并肩作战了吧。
——
“前面就是灵髓池你直接走到尽头就好了,我会在终点等你,去吧森和。”左银没告诉他的是,森和天生魔骨之所以没被发现是因为有强大的封印加之现在过于弱小…
但灵髓池洗的是灵骨,仙家的东西自然是测仙骨,走这一遭可得吃不少苦头。
左银静默的倚靠在高大的树木上,细看下仿佛与这天地融为一体。
【系统:宿主这下可以说了吧?】脑子里窜出冰冷的机械音,即使每次对自已强调脑子里多了一个东西不是什么大事,可成效微薄。
“你看看我的必走剧情度有没有提高。”
系统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调出面板,发现最初的百分之十五拉到了百分之三十。
【系统:!】
左银见对方迟迟不发出声音便知道自已赌对了。
难得对这不讨好的系统露出一个微笑来,“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况且又没有强调不可钻漏洞。”
必走剧情只强调她要收男主以外第二个徒,又没具体说清楚用什么方式,她可是当着众人面宣布收徒的消息。
不过……左银狭长的桃花眸望向迟迟未有动静的出口,内心暗叹男主可真要争口气啊,不然啪啪打脸的可是自已。
“系统。”
左银叼着根草说:“你好像比我自已还重视能获得重生的机会啊,这么关心我的吗?”
后面那句纯扯淡,系统久违的装死,她也不急,继续说:“而且,你比我更加害怕不按剧情走带来的蝴蝶效应。”
“是这样吗?还是我想多了?”
【系统:人类总是喜欢无理由的猜想一堆不可思议的事情,以来增加自已的烦恼。没想到宿主这么一无所谓的人也难以免俗。】
在左银耳里还不如对方保持沉默,毕竟沉默是金,沉默就是默认,也好比现在说一大堆哲学性的道理来欲盖弥彰好。
……
幽暗的环境,长满青苔湿滑的墙壁,被夜明珠照亮、波光粼粼的水面……
幽闭的空间,森和一个人站在最下一层的台阶处,鞋尖被冰冷的水浸湿,奇怪为什么没有风水面还会晃动。
他揪了一根头发,仔细观察着,可以他的能力只能得出这简单的结论。
森和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已,没事的师尊说了,只要走过去就好了,师尊不会害自已的。
他一直没对左银说的是,看见对方第一眼,他就有一种莫名的亲近和信任。
这种感觉对他一个饥不择食能不能看见明天的人来说几乎不可能会产生,但就是这么奇妙。
尤其是对方朝他伸出手,带他走出了阴冷潮湿的小巷子,森和一直能记清当时的画面。
记得住对方温暖的手圈住自已的掌心,记得住大雪纷飞的天气下那一抹亮丽的鲜红,记得住师尊蹲下身子对他浅笑,叫他跟她走。
师尊不只带着他走出来了,还打开了一直封闭的内心……
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你都已经下定决心了。
室外,原先懒洋洋的人猛的站直,左银懊恼的捏着鼻梁骨,她就说忘了什么,原来是忘记提醒小孩,灵髓池会放大进入人心中的念想,不论好坏……
森和尚且不知其中的弯弯绕绕,鼓足勇气迈出第一步,冰冷的水完全没入脚踝,一开始他只能感觉到无尽的寒冷,顺着皮肤钻入骨髓…好在他以前太苦了,这点冷还能扛。
紧接着随着他越走越里,感官也逐渐消失,消失五感后森和只能像一个,不对就是一个盲人扶着墙壁缓慢前进。
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他一人,这其实是一个很不好的体验,毕竟他那么小,和这水,这石壁相比犹如尘埃。
水流开始没入腰间,钻心的疼痛突如其来,如同细密针扎、白蚁啃噬,森和一时不擦双膝一软直接跌坐在水中。
原先还只到腰间的水这下把整个人浸泡,上半身也开始疼痛,从腰椎骨扩散到四肢,如同挫骨重塑的疼痛使他难以站起。
脸上沾了些水混着汗珠一同重新滚落水中,看不见听不见连方向感、时间概念都一并消失。
巨痛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变本加厉毫无规律的袭来。
森和颤抖着手摸着水底,指尖用力扣住墙面,无所谓反正已经这么痛了在痛一点也无所谓。
他用力咬着舌尖,嘴里变得血肉模糊混沌的精神终于好上一些,森和一鼓作气扣着墙壁站起身,发现指尖陷入墙壁的缝隙间更加容易行走后,接下来的路程皆是以这种方式。
森和不知道该不该庆幸那无意一摔。让他全身早早就泡在水里,这下哪怕已经水没过他胸膛,他还能在撑撑。
无非就是洗个澡,洗的比较狼狈了一点,随着时间的流逝,他逐渐走到尽头,快要没过鼻腔的水开始降低高度。
伴随着水流的变化是重新恢复的五感,等身体渐渐正常,森和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嘴里的铁锈味呛得干呕。
被水泡湿的衣服黏腻的贴在肌肤上,单薄的身体被迫弯下腰吐出嘴里的血,好不容易摆脱了洗骨髓的痛,直面现实的是没一个好肉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