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半天没来人，我打通了朱老板提供的电话。
“你们到哪儿了？”
我直接问道。
电话那头，似乎听出了我的声音是个小孩，愣了几秒，才回话道：
“你是？”
“朱霄朱老板介绍的，钢笔批发。”
“哦哦哦，我们的车就停在在汽车站门口。”
听声音对方是个中年大叔。
“把车开到后面来吧，我们到了。”
“稍等。”
两分钟后，一辆面包车开到了空地上。
两个年纪大概在30岁上下的青年男子下了车。
他们两人四处打量，看了老半天，才不可置信地将目光集中在我和吾付杨身上。
“莫非你就是？”
“钢笔批发。”
我点点头。
两人此时已经走到跟前，他们两个身高均在一米七以上，站在我和吾付杨面前，很有压迫感。
“这就是货吗？”
其中一人指了指单车后座上的钢笔包装箱，眼神里满是看不起。
“对，17块一支，两箱一百支，1700，现金还是转账？”
“17块还是太贵了啊，我们和朱老板是朋友，要不再便宜点？”
另一人用手扶住包装箱，说道。
还真让吾付杨说中了，这两个临时买家，看我们是两个小孩，还真准备不认账！
“哦？那你们可想好了哦，你们是朱老板介绍才能拿到这个价格的，如果长期合作，下次可以收你们15块一支，如果这次的价格不满意，以后不合作便是。”
我抛出了我的筹码和让步，为的就是让他们知道，我可不是那种说两句就能妥协的小屁孩。
可谁知这两个人头脑也简单，根本没听出我话里的意思，直接震怒道：
“让你便宜点就便宜点，拽什么拽！”
说完，扶住包装箱的人还用力一拍。
突然的气氛变化，让吾付杨有些害怕，他惶恐地往后退了两步。
另一名青年注意到了吾付杨的胆怯，也开始了附和：
“就是啊，不合作又怎么样？老子还怕你不成？”
我听后火冒三丈。
又是两个不长眼的，看我年纪小就想要通过压我一头来压价格。
你要是诚心讲价，我还有可能考虑到然日后的长期合作，把价格压到15块一支。
可你们既然想通过欺负人的手段来谋取利益，那就怪不得我耍狠了。
“既然如此，那不合作就是了。”
说完，扶住包装箱，用力一推自行车，包装箱便从对方手里脱离了出来。
“你他喵的！我们是不是给你脸了？！”
看我这么嚣张，两人按捺不住激动，直接上来将我围住。
吾付杨害怕急了，愣在不远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则运转灵气，做好了随时打架的准备。
“住手！”
一个更加浑厚的嗓音从面包车内传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从驾驶座上走了下来。
此人身穿短衬，一条古驰的皮带扎在西裤上额外显眼。一头锃亮的背头，一只天梭力洛克系列的音色手表，时刻都在彰显着他老板的身份。
我知道，刚才接电话的应该是他。
只不过，他这样打扮的人，不可能是小文具店的老板，我要是猜的没错，他的身家起码是百万以上。
不然古驰皮带和天梭手表就够他肉疼的。
他这样的人，怎么会亲自跑到方杨镇这种地方来进货呢？而且还是开的这种破的不能再破的面包车。
我百思不得其解。
“牛总。”
“牛总。”
二人一改刚才的凶相，恭敬的齐声说道。
“让你们谈价格，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儿？看人家年纪小就要欺负人吗？”
牛总怒斥道。
我皱紧眉头看着他，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唱戏还是真的对手下人的做法生气。
“小兄弟，你应该就是锐进吧？不好意思，手下人没见识，让你见笑了。”
牛总温和地向我说道。
“我是锐进没错，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说着，我准备推车离开。
身价不菲，但却带了两个手下人过来买只有一千多块钱的货。
这个叫牛总的人，很蹊跷！
“等等，锐兄弟请留步，我是真心想和你做生意的。”
牛总满脸肥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还要做生意？
我懂了，这家伙其实也没把我放在眼里，他这种大老板，文具店应该也是开的连锁。
他亲自来，八成是从朱霄那里得知了我这条进货渠道，所以才想出了用更高的出价作诱饵，然后再借机谈合作。
这也能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他一个大老板，会为了一千多块钱的货跑方杨镇来谈生意，为什么朱霄说不进货就不进货了，为什么他在明知道15块钱的单价就能拿到货的情况下，还要加价两块钱。
不过，牛总应该没想到，卖家竟然是两个小屁孩，这让他很吃惊，于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打算，便让手下两个兄弟来试探我。
我的猜测是他怀疑我的货是偷的，所以卖的比其他经销商便宜，于是让两个小弟来探探虚实。
如果我心虚到直接压价格，那多半货是偷的——零成本的东西，卖再便宜也能挣钱。
如果我很硬气完全没在怕，那说明我身后可能真的存在一条低于市场价的进货渠道，不差他们一个买家。
他这时候再出面谈合作，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想清楚这些，我没好气地说：
“是吗？可我感觉你们没什么诚意啊？”
“呵呵，是牛某考虑不周，多有得罪。你看要不这样，你这两箱钢笔，我们出二十块钱一支收了，算是赔礼道歉。以后常联系，只要出价合适，牛某人还会在你这里进货的。”
20块一支？
我有些不可置信，这老小子还真舍得啊。
虽然不是很喜欢他的那些算计，但他这次的出价我倒是很满意。
而且照他的意思来看，这次如果拒绝了，可能朱霄那里的生意我也做不成了，这两箱钢笔多半会砸手里。
因为他既然能让朱霄把进货的资格让出来，也肯定能让朱霄再也不来买我的货。
而朱霄是唯一一个在我手里进钢笔的文具店老板。
想清楚利弊，我说道：
“行吧，既然牛总你都这么说了。现金还是银行卡转账？”
“现金吧，我正好带的有这么多，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牛总掏出皮夹子，果真拿出了二十张红皮子。
他直接将钱递到了我手里，随后吩咐两个手下把钢笔抬上车。
“不看看货吗？”
我问道。
“既然是长期合作，我自然相信小锐兄弟的为人。对了，我听朱霄说，你这里除了钢笔，其他种类的文具也很便宜，我是开书城的，这是我的名片。敢问小锐兄弟，你这里的文具进价一般都是多少啊？”
牛总一面回答，一面又拿出了名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