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虎忙道:“够用够用,厨房里好大一堆呢!”
得了曹大虎的答复之后,谢览又同顾秀莲说:“顾姨,昨儿个不是洗过了衣服,怎地今天又洗?”
底层老百姓家不像那些个高门大户,一身衣服穿七八天半个月的是常事,根本不用时常清洗,何况最近的天气还不好。
顾秀莲道:“这不是开了铺子,不用再去地里刨食吃了吗,穿的太寒碜不好,我刚才去箱子里翻了翻,翻了几身体面些的衣服出来……”
顾朝朝着顾秀莲面前水盆里看了一眼,心里暗道,体面的衣服?怎么衣服上还是有补丁?
家里现在就没有体面的衣服了好吧!
谢览听顾秀莲提起开铺子的事,忙说:“顾姨,咱铺子今天的生意很不错,前些天囤得柴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卖完了,这是今天的收益。”
谢览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钱袋来。
钱袋里的钱币很有不少,把钱袋压得沉甸甸的。
顾秀莲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见到钱袋的那一瞬立即激动的两眼放光,将沾满水的手在衣摆上擦了又擦,这才小心的将钱袋接了过来。
打开钱袋一看,只见里面的铜板一枚挨着一枚密密麻麻的堆在一起,天呐!这袋子钱少说也有五六百文吧!能串大半贯钱呢!
一贯钱兑一两银子,那么也就是说,自己一家几口忙了两天,直接就能赚到半两银子!
天呐!这钱赚的,也太容易了些!想当初在曹村给地主种地,一年下来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一时间顾秀莲又是欣喜又是激动,朝着曹大虎看了一眼:“土蛋爹,你抽出空来去方地主家一趟,将咱家在方地主那里租的地给退了!咱日后再不要去那起子黑心地主老儿种地了!”
曹大虎见自己前两天砍得柴卖到钱了,心里也是欣喜激动的很,可听顾秀莲说要退地,便显得有些迟疑。
土地对于庄户人来说,那是活命的基础,留着地,日后镇上的生意不好做了还能有个退路,若地给退了,若是日后在镇上活不下去,还能回村种地。
曹大虎想着自己没什么手艺,也就种地还行,若是没了地,这心里还真没底。
见曹大虎迟疑着不答应,顾秀莲不由数落道:“你能不能出息点!咱现在砍柴都能赚钱,等攒够了本钱,日后随便做点生意就能养家糊口,脑子有病了才去给那黑心地主种地!以前咱被那黑心地主坑得还不够惨吗!”
曹大虎被这么一通数落,面上有些挂不住,想要同顾秀莲理论两句,恰这时谢览开了口。
“曹姨丈,等咱们赚到足够多的钱,直接去买一块地来,自己给自己种地岂不好?”谢览不紧不慢的道。
曹大虎听了这句话后猛然醒悟过来:“是啊!可以自己买地自己种啊!这样就跟那些个黑新地主没关系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说完这话之后,曹大虎又忍不住担忧:“可是咱没有钱去买地啊。”
谢览温和一笑:“青石镇一带,最最肥沃的土地,一亩也不过五两银子,咱们今天已经赚了半两银子,最多不过半个月,咱们就能把买地的钱赚够。”
顾朝闻言,点头赞成:“是啊,姨父,咱们若是买地也不需要买那最肥沃的地,就买那中儿八等的二两三两银子一亩的地就好。这样半个月的时间咱们就能买下两三亩地。”
顾秀莲也很是赞成:“两三亩地若是种好了,也差不多能够得上咱们的口粮。”
谢览笑了笑:“咱们以后勤快点砍柴,砍下的柴烘干之后也不必放到铺子里卖了,直接用担子挑着,挨家挨户的卖,这样遇到有钱人家,可以把地址记住,下次多送些柴过去。”
顾朝觉得这主意很不错,今天进铺子里买柴的人,抢柴的时候挺有劲头,抢到了柴之后就犯愁了,这么几大捆柴,怎样才能给搬回家去呢?
若是能挑着担子或者推着柴车去送柴,那买柴的人就方便多了,直接在家门口买柴,买了柴后往家里一搁,需用的时候直接就能用。
于是赞赏道:“谢公子的这个主意极好!若是能将柴送到买家的家门口,那咱们一天下来赚的钱要多一倍不止。”
曹大虎一听,喜不自胜:“多一倍,那岂不是一天能赚一两银子!”
顾朝点头:“对。”
曹大虎听了之后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将手里正烘烤的湿衣服一丢:“我这就去砍柴!别的本事我没有,这砍柴我绝对在行!以后我就专门负责砍柴和给买家送柴了!”
谢览见了曹大虎这副模样,不由笑了起来:“曹姨丈,不必这么着急,我猜这天气十天半个月是晴不了的,咱们往后有的是时间。”
顾秀莲冲着谢览道:“你不必管他,他就是这么个人,除了种地什么都不会,为了能买几块地来种,他能住在山里不下来,没日没夜的砍柴!”
这原是顾秀莲数落曹大虎的话,却是提醒了顾朝。
她对顾秀莲说:“小姨,明天咱们都进山去砍柴,砍下来的柴也不消往家里运了,拉回镇上之后就直接挨家挨户的兜售。”
说完这话后,顾朝转过头来看谢览:“就是不知道谢公子那烘干木柴的妙招到底是个什么招儿,若是能直接在山脚下将湿柴烘干,那就好了。”
谢览怎么让顾朝失望,当即从怀里掏出个纸包来:“这里面是我烘干物品的配方,到时候将它往湿柴上一撒,柴立即就干了,就像这样……”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纸包,从纸包里捏了一撮粉末来,往曹大虎方才烘干了一半的衣服上一撒,很快的,那半湿不干的衣服便干透了!
如此神奇的配方,饶是重生而来的顾朝也不觉看呆了去,天底下竟会有这么神奇的事?
是这个谢览太厉害,还是她太过孤陋寡闻?
谢览展示完他的配方之后,将纸包折好,重新揣回怀里,嘴上解释说:“这个配方乃是我以前游学时跟一个道观里的道士学的,可惜只学了个皮毛,也就只能做点将湿柴变干柴的简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