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我从小出生于艺术世家,受祖辈熏陶颇深,在大学之前就已经学习过多种艺术形式的作画和理论。而我在上大学期间也努力翻阅各种典籍,学习理论知识。
同样,我利用家中的关系拜访各派名师,请教各种艺术理论上的不解之处。如今我已过不惑之年,对于艺术的理解也只不过是皮毛而已。”张法缓缓道。
“纵使我出了许多艺术相关的理论书籍,也依然当自己是个初学者而已。艺术的殿堂只不过对我这个幸运儿敞开了一条门缝而已。
我不知道新盟是否存在比我还年轻的艺术学者,但有一点我能确定,A局对于艺术方面的造诣远不及我们新盟。”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这几年有去过A局进行探访。我发现,即使他们最高等的学府中,那些艺术系老师的待遇也十分凄惨。
不少曾经从事艺术行业的老师和学者,不是转投别的行业就是想办法来我们新盟继续发展。最高等的学府都是如此,何况名不见经传的三流大学呢?”
张法最后一句话,相当于贬低了整个A局的艺术界,同时贬低了面前的那位吴飞老师。
阶梯教室内外的学生们顿时炸了。
“我去。我第一次听张老师如此说话。”
“看来今天来占座果然没有来错啊,刺激啊。”
不少学生都开始兴奋地讨论了起来。
只见张法对着吴夜朗声道:“吴老师,我敬你是一位仍在坚持从业的艺术工作者,但还是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水平,避免误人子弟。
我看这节课让马克白教授为大家讲解一下艺术理论也好,你也可以在下面旁听学习。你看如何?”
张法话音落下时,马克白都开始准备上台进行授课了。
正在众人以为吴夜会灰溜溜下台时,他忽然推开身边的范桐等人,直视着面前的三名教授道:“三位,新盟的艺术成就有多高我并不清楚。
但既然三位都发表了对于A局和我本人的一些看法,那么也容我也说两句。”
吴夜的话让全场都安静了下来,就连准备上台的马克白也站在原地,等待着他之后的发言。
“确实,你们学过的理论比我多,年纪比我年长,名气也比我大。但也不能因此就如此贬低,诋毁一个受邀来参加学术交流的老师吧?
新盟的艺术实力和师资力量或许比A局要高,但那就是你们对于同行无情打压的底气吗?
艺术本就不分高低,从业者也不应以资历深浅来自我满足。你们这样的做法在这些学生眼中会造成如何深远的影响,难道你们不清楚吗?”
“出过书就能对人指指点点,年纪大就能倚老卖老,名气响就能目中无人,这样的艺术家还有什么艺德?
你们教出的学生若像你们这样,我看日后也不会有多大的成就。都是一切目光短浅之辈,如何能入得了艺术的殿堂?”
吴夜的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让在场的学生们听得是津津有味。
都是些放荡不羁的艺术生,就喜欢这么针尖对麦芒的对喷。
“吴老师,我们这么说话并不是为了打击你,而是想用这种方式使你清醒。真正沉迷在自己世界里的是你!”罗小丹冷声道。
吴夜看着罗小丹道:“我虽然接触艺术时间很短,但我知道一句话,有本事就拿作品出来说话。如果我待会儿做出了能令几位满意的作品,几位是否能收回之前说过的话呢?”
阶梯教室内外的学生们沸腾了。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能领几位大家满意的作品?
现在人家这样对你还能作出让他们满意的作品,这是要打他们的脸啊!
“年轻人,做事情不要太气盛!”马克白指向吴夜道。
“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吴夜反指马克白。
罗小丹见状,不怒反笑道:“既然吴老师愿意在大家面前露两手,我自然是欢迎。
不过我们这一节课只有两个小时,如今已经用掉了八分之一,你能在剩下时间作出一个令大家满意的作品吗?”
“不做怎么知道不行?”吴夜回道。
“好。马教授,且让他动手制作。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罗小丹对马克白说道。
“好。”马克白也笑了起来。
一旁的沐清雨见状,拉了拉吴夜的袖口,低声道:“你疯了啊?被他们说两句就算了,怎么还真较上劲了?万一暴露了,事情就糟糕了。”
“老大,我算看出来了,他们就是故意激你的,现在你下不来台了啊。”范桐也在一旁急道。
讲台上的几人谈话间,下面的学生们都已经“疯了”。
不少在外面看戏的学生顿时飞奔着向外跑去,他们要去叫自己的好友或者同系的伙伴,让更多人目睹这场“无声的战斗”。
吴夜伸手拍了拍沐清雨的手,微笑着说道:“没事,我有点把握。你们先下去吧。”
台下王强一行人神色担忧地看着台上的吴夜进行着制作,为他捏着一把汗。
而宗峥威也脸色不善地看着吴夜。
刚才吴夜摸着沐清雨的纤纤玉手,让他极为地嫉妒。
“赶”走了沐清雨等人,吴夜便走到一旁的泥土箱前,将里面的泥土挖了一大块出来扔在了讲台上,当着众人的面开始捏了起来。
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此刻,吴夜手中的泥土正在主动地发生着变化!
“做点什么好呢?”吴夜心中思索着。
吴夜闭上眼睛,仔细回忆着之前脑海中闪过的画面。
除了那只手握起的土壤变成了武器外,还有三四段画面重新浮现在吴夜脑海中。
第一段记忆是一个女子。
一个美丽的女子。
她就这么俏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身后是一座城市。
女子正对着自己笑,然后转头跑向城市之中。
不知道为什么,吴夜在这段记忆里能感受到一种遗憾和懊恼。
第二段记忆浮现时,吴夜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城破,家亡。
枯枝,红衣。
一封信和一罐红枣蜂蜜水,一个孤单的身影站在树前绝望地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