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堆人在老鸨的呵斥中不舍的离开。老鸨笑着说:“两位里边请。”
黎浅若没好脸色的看向北夜染,北夜染却微微的笑了笑,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老鸨将两个人引进一个单间,道:“姑娘可是洞花楼的金衣?”
见黎浅若点头,那老鸨接着说:“据说洞花楼金阁一直是个空位……那令牌……能否……”
黎浅若也不急,她将金甲令放在桌子上推到了老鸨眼前,老鸨小心翼翼的拿起令牌,仔细看一翻,随后小心翼翼的还给了黎浅若,恭敬的说:“刚才多有冒犯,还望金姑娘海涵。不知金姑娘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可是洞花楼那边出了什么事,为何洞花楼后三楼频繁在皇城现身。”
“哦?还有谁来过皇城?”
老鸨站在那里,想了一下,说:“红衣。前些日子听楼里的姑娘们说起过,我倒是没有见到过。”
黎浅若看向北夜染,随后问:“那妈妈可知道她去了哪?”
老鸨摇摇头,说:“不知,不过楼里的姑娘们倒是说经常在胭脂铺子里见到她。金姑娘不知道吗?”
黎浅若摇摇头,说:“妈妈说的那个应该是上一任的红阁了,前不久洞花楼已经重选了上七阁。对了妈妈,听说近几日会在咱们楼内举办一场拍卖会?”
“有。就在明天。拍卖会的东家是当今人皇的亲弟弟,南弦王。”
“那妈妈能否弄几张门票?”
老鸨笑着说:“这自然是没问题的,明日我会吩咐门口的守卫,到时姑娘直接来三层楼的第二个房间便可。”
“多谢妈妈。”
“金姑娘哪里话,能帮到你,我自是感到高兴的,若是姑娘有事,记得来,妈妈我能帮上,一定帮。”
黎浅若笑着点头,说:“那麻烦妈妈了,妈妈不如先去忙,我俩随便走走。”
“好。”
见老鸨笑着离开,北夜染无聊的打量着黎浅若,问:“你想买什么?”
黎浅若坐在北夜染身旁,神秘兮兮的说:“听说这场拍卖会上有一捆羽线。”
只见北夜染手托着下巴点了点头,说:“嗯,是个好东西。”
“郎君在这里呀郎君不如来玩呀”
刚才老鸨走的时候没有关门,现在的门口处站着一个妖娆的女人,北夜染倒是没怎么,黎浅若却厌恶的看向了那人,她站起身,危险的笑着,眼看那女人的手就要拍向了北夜染的肩膀,她一手捏住了那女人的手腕,狠狠的将她甩了出去。
那女人吃痛的站起身,柔柔弱弱的说:“郎君……”黎浅若一步一步的向她走过去,那女人见状,立马跑了……黎浅若狠狠地将门关上,要不是老鸨替她办了事,她要给她几分薄面,她早就将那女人从这三楼扔下去了!
她刚关上门转身,却见北夜染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那妖孽的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整个人贴在门上,最后,北夜染一手按着门,一手勾起黎浅若的下巴,戏谑的问:“什么时候……小歌儿的脾气也会因为我发生改变了?我竟……才发现。”
见黎浅若傻傻的样子,他竟觉得格外的可爱,他又慢慢的靠近,轻声说:“你说是不是?嗯?”最后的那个字是北夜染的鼻音,却将黎浅若的心狠狠的勾起,她……什么时候因为他的改变而改变了,她竟也才发现……
北夜染放开黎浅若的下巴,他垂眸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随后轻轻的落下一吻,在黎浅若错愕的表情下说:“小歌儿继续保持,我……很开心。”
说罢,北夜染将黎浅若打横抱了起来,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几个纵身回到了客栈,他将她放在她的房间门口,随后揉了揉她的脑袋,随后弯着腰在她耳边轻声说:“晚安。”说完,他直起腰板居高临下的看着黎浅若。
黎浅若卡了卡眼睛,随后一溜烟的跑进了房间……以至于完颜烟和夜霜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第二天很快就来,今天的皇城更是十分的热闹,尤其是香抚阁。
五个人刚到香抚阁就被一个姑娘悄悄的叫住,又悄悄的从后门进去,并将五个人一同领到了三楼的第二间房。
房间很大,视线更是极好,透过黑色的纱窗正好可以看见一楼的拍卖平台,房间里早就放好了水果和糕点,靠着窗子这里只有一个圆形的小桌和两个凳子,房间内是大桌子,上面是各种美食,再往里,就是两个大窗子,外面是叫嚷的街道。
黎浅若看着满桌子的菜,她最先坐下,说:“离我要的东西还远,大家都没吃完早餐,一起吃吧。”
完颜烟和北夜染一个坐在黎浅若的左面,一个坐在右面,而夜黎和夜霜则站在一边。
黎浅若见两个人一动不动,她便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说:“你们也坐啊,磨磨唧唧做什么呢。”
夜霜连忙摇头,说:“主子,这不合规矩。”
“没什么不合规矩的,我是你们主子,你们的规矩都是我定的。”
夜黎也摇头,说:“主子,我们不饿,你们吃吧。”
“哪来那么多废话,坐!”
见黎浅若执意如此,两个人小心翼翼的坐在了一个离北夜染最远的位置上。见北夜染若无其事的给黎浅若夹着菜,两个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顿饭吃的夜黎和夜霜是个胆战心惊,他俩生怕爵爷一掌将他俩打飞,跟爵爷在一张桌子吃饭!!估计连风月无边都没有这待遇!回去够他们俩吹一年的了!不对,是三年!十年!三十年!
“嗝”完颜烟打了个饱嗝,随后见夜霜也没吃了,她便起身将夜霜拉到里面的床上,两个人就那么在床上一趴。嗯……舒坦。
然而夜黎却苦逼的坐在那里,总感觉做什么爵爷都能拍死他。还好黎浅若看到了夜黎的不自在,她向夜黎抬了抬下巴,夜黎马上兴奋的站起身,随后溜溜溜的向里面走了去。
黎浅若拄着头看着北夜染,轻声说:“你吓到他了。”
北夜染挑了挑眉,无辜的问:“有吗?”
外面突然尖叫起来,黎浅若下意识的向黑沙另一边看去,随后干脆站起身坐了过去。
下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满了人,虽然二楼的阁子前也摆着黑沙,但是稀稀拉拉也能看见很多人影,估计也是满人了。
下面的主持人黎浅若见过,就是今早将自己带进来的那个姑娘。她身前台子上的是一件古琴,看琴身的漆倒是比新琴有着不可描述的韵味。
其实勾起黎浅若兴趣的不是那把琴,而是想要这把琴的其中一个人……黄阁。与黄阁竞争这把琴的还有一个女子,出手倒是蛮阔绰的直接将价抬到了五千两。
黄阁将价加到八千两,而那女子竟然喊出了一万两。两个人僵持了一刻钟,最终那女子将价抬到了二十万。而黄阁已经开始犹豫了,那女子见黄阁没有了再加的气势,她竟松了一口气。黎浅若笑了笑,说:“你说,那女子还会不会抬?”
“会,不多。”
就在主持人要定价成交时,黎浅若淡定的将一个写着二十一字样的牌子举出黑纱。
此时,外面一阵唏嘘,他们的注意力一直在拍卖上,再加上前几个物件,黎浅若并没有出声,所以,他们并不知道,三楼竟然有人!虽然香抚阁是花楼,但是无论是大是小的拍卖,东家都喜欢在这里举行,而这香抚阁第三层,很少有人上去,就算是皇子来了,也是在第二层的阁楼。
底下的人都开始纷纷议论着三楼第二个房间是谁,当然,大家都知道,今天的东家是南弦王,估计这三楼的第一个房间里坐着的应该就是这个南弦王了,那这第二个是谁呢?究竟是谁的面子如此之大,会让香抚阁安排在第三层。
那女子见黎浅若出价,又是在第三层,她咬着牙,二十万已经是极限了,她父亲就给了她十万,加上自己的积蓄,不过就二十多万,可如今……当她看到第三层有人开价这把琴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把琴应该拿不下了,虽然这样想,她还是咬着牙说了句:“二十二。”
黎浅若饶有兴趣的将写着二十五的字牌亮了出去,一楼一片唏嘘声,都在看着那脸色微白的女子,而那女子却表现得很端庄的样子,向众人微微一笑,又看向了三楼黎浅若所在的窗子。
“二十五万一次!二十五万两次!二十五万三次……成交!恭喜我们三楼二号房间的这位贵宾!”
黄阁虽然也看了几眼三楼的房间,却也没有像那个女子似的故作矜持,她反倒是带着几分失落的意思。
拍卖会的人很快来到了黎浅若的房间,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甜美的笑着,说:“您好,我是拍卖行的人,为了保护姑娘的安全,姑娘拍下的留风古琴我们会在姑娘离开的时候送过来。”
黎浅若浅浅的回笑道:“不必。将那琴直接送给刚刚竞价的那位姑娘手中即可。”
“姑娘说的可是刚才与姑娘竞价那位将军府二小姐傅琳儿?”
黎浅若这才知道,原来刚才那个人是将军府的二小姐,今天这把琴抢的不亏……想着,黎浅若摇摇头,说:“并非她,是刚刚与她竞价的另一个姑娘,第四排那个黄色衣衫的姑娘。”
她向下看去,当看到黄阁的时候,她点了点头,笑着说:“那便照姑娘的意思,我现在将琴送过去?”
黎浅若点着头:“是。”
待那女子离开后,北夜染挑眉问:“怎么,对她感兴趣?”
黎浅若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她笑着看向一楼,说:“这个黄阁,总是给我一种神秘的感觉。”她看向北夜染,又说:“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
而楼下,黄阁楞楞的接过女子送过来的琴,再一次确认的问:“你确定是给我的?”
“确定!三楼的姑娘让我将这琴赠与姑娘,这把琴唤为留风,乃世间孤琴,还望姑娘日后好好珍惜。”
黄阁收了琴,再次将目光定格在了三楼。原本心里就难受的将军府二小姐傅琳儿更是气急败坏,她强忍着怒火的表情属实是难看至极。
可能是实在是坐不住了,她只好咬着龈牙甩头离开,又可能是周围虎视眈眈这把古琴的人太多了,黄阁只好抱着琴若无其事的出去了,紧接着一群大汉人偷偷的跟着她而去。只是一阵琴音声嘈杂响起,紧接着就是什么东西砸在墙上的声音,只留下几声沉闷的咚咚声。
随后就见黄阁的身影再次落入一楼,她坐在原位,而原本跟着她出去的一群人却不见回来了。
又轮了几番拍卖品,到了最后一件藏品时,全场却突然安静了下来,就在台上的主持人要将那托盘上的红布揭开时,一楼二楼以及三楼竟然突然一下漆黑起来。
黎浅若的反应极其快,她从腰间拿出一个面纱,道:“一会出去你就在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等着我。”说完,她拉着北夜染一个纵身跳了出去。
而此时,一个黑衣人急匆匆的从香抚阁跑了出来,黎浅若看了一眼北夜染,随后追了上去,见自己的路被人堵住,那黑衣人改变方向从另一边跑了过去,却没成想黎浅若一个飞脚踢了过来。
那人下意识的躲开了攻击,而黎浅若的下一招已经落下,黑衣人被逼只能与黎浅若打斗起来,经过一番拳脚功夫,黎浅若将那人一脚踩在地上,她弯下身自黑衣人怀里掏出了半捆闪着彩光的羽线,她皱着眉问:“另外半捆呢!”
那人往下咽着什么,好像嗓子已经很不舒服了,他皱着眉,说:“没……没有另外的半捆了……只有……只有这些。”
原本还想继续追问两句,一个人却站在她身旁,那人手里握着一把折扇,一身绫罗锦缎一看便知不俗,这人先是瞥了一眼被黎浅若踩在脚下的黑衣人,紧接着看向黎浅若手中的羽线,他微微笑着说:“我乃南弦王林禀添,多谢姑娘出手……”
还没说完,黎浅若手臂一抬,打断道:“勿谢,还望公子清楚,我只不过是从这厮手中抢来了我想要的东西,并没有打算物归原主。再且,我从他手中夺来的便是我的,还请公子自便。”
那南弦王也没有继续阻拦,他饶有兴趣的将折扇打开,眼睁睁的看着黎浅若离开,随后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吩咐身后的侍卫道:“将他打入大牢。”
“是。”
而黎浅若刚拉着北夜染回香抚阁接另外三个离开,却迎面撞上了黄阁。
黄阁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端庄的行了个礼,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姐姐,还要多谢姐姐所曾古琴。”
黎浅若也没有推脱,更没有因为黄阁知道自己赠琴而感到意外。从她第一次与黄阁见面就感觉有什么不对,今天,她终于知道了,这个黄阁,心思比普通人缜密了不只一星半点!
黄阁贴在黎浅若耳边,声音极小的说:“原红阁现身皇城,现如今在宫中,是太子的称心美人……”
听到黄阁的话,黎浅若微微眯起眼,见黎浅若若有所思的模样,黄阁看向四周,见周围没人,便小声说:“不过……姐姐想拿回红甲令也不是件容易事,明面上有太子加持,背地里……她有东荒古川的势力。”
黎浅若看向北夜染,见他一脸无所谓,她便了然的说道:“谢谢你,黄衣。”
黄衣摇摇头,说:“很喜欢姐姐送的古琴,如今天色已晚,我便先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