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问星辰又一次梦到了原主。
自打问星辰被封恬宝林,住进含春殿,穆充媛那叫一个乐开了花。
虽然问星辰不太愿意配合她演戏,只有五分之一的概率会答应她。
可问星辰会讲故事,穆充媛听得津津有味,兴奋不已,甚至主动把自已的零嘴儿水果点心,统统贡献了出来。
一顿投喂之下,短短十几天,问星辰觉得自已似乎圆润了些。
自回京以后,问星辰的日子不像过去那么苦了,但她从卑微庶女到卑微采女,还是吃不到这么多好吃的,尤其是这些珍稀水果。
穆充媛真是个好人啊。
问星辰秉着吃人嘴短的原则,决定为穆充媛,哦不,为晴山女侠量身定制一个话本子作为回报。
反正这事儿她还算擅长。
在临石县那八年,她的收入来源之一,便是话本子。
起初,她的收入主要来自村子里的邻居,和县城里的各家商铺小摊贩,通过为他们干活,混口饭吃。
直到师父到来,办起了学堂。
师父学识渊博,气质出尘,收学生不论男女,还会优待贫穷但有资质的孩子,问星辰便是他愿意免费教的。
但问星辰即使不用交学费,吃饭的钱也总是要赚的,不能像别人一样每日待在学堂。
见她这个情况,师父还给了她一个就业机会——批改作业。
随着师父的名声越来越大,不仅本地富商官员把孩子往过送,连邻县都有人慕名而来。
问星辰逐渐发现,学堂里不少家境富裕的孩子,手里的零花钱比街上百姓数月的收入都多,她便开始琢磨着赚这帮同学的钱。
她先是试着写了本故事,配了几张角色插画,给班里同学们传看,第一次大家表示故事有点平淡,没意思。
第二次她把角色个性写的格外鲜明,插画也在写实的基础上,夸张了几分,结果正处于中二时期的少年们觉得十分新鲜,大受欢迎。
她又找了街上时常帮助她的几个店家,让卖泥人的大叔捏角色样式的泥人;让卖布匹的姨姨、卖油纸伞的姐姐,都加上故事图中独特的花样;卖包子的小哥,原本有一款无人问津的创新口味包子,也因为书中角色喜欢吃,变得畅销起来。
从此,小少爷小小姐的口袋,再也没有多余的一分钱。
如今也有一年多没有动笔了,不过问题不大。
刚好穆晴山就好这一口中二风,希望她会喜欢吧。
在这段时间,除了穆晴山这边,问星辰迁宫几日后,叶朝岚还特意来拜访过。
在冯氏事件后,除了问星辰晋位两级外,叶朝岚也晋位一级,成了叶美人。
叶朝岚便是为此特意来感谢问星辰的。
那日若不是问星辰提醒了她那香味的异样,她根本察觉不到。
她日日与冯氏同住一宫,潜移默化之间,很难察觉到那微弱的变化。
在问星辰点出问题后,她回去也进行了一番调查,查出了古木晨露的作用能使孕妇滑胎,还发现了秦美人似有怀孕的迹象。
因着叶朝岚与冯氏住得近,有更多机会接触,刻意观察之下,果然发现雯心的一些异常。
她立刻将此事上报给了皇后,彼时的皇后也因为问星辰的提醒,在着手调查雯心的身份。
有了叶朝岚的辅助,皇后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调查进展迅速,很快便抓到了一系列证据与线人。
同时,叶朝岚还让秦美人远离了冯氏,保护了皇嗣的安全。
叶朝岚因此得以晋封,名义是救了秦美人的胎儿,只不过过程是皇后安排的。
面对感谢,问星辰摇摇头:“姐姐客气了,这晋位是姐姐凭实力得来的,是姐姐自已的努力吗,我可没做什么。”
叶朝岚也微微摇头,认真道:“你明明可以不告诉我这件事,便能独揽功劳,可你选择了告诉我。”
“其实从选秀那日起,你我二人不就已经有默契了吗,既然我们要扶摇直上,日后注定会陷入风波,妹妹如此诚意,选了我做这个盟友,姐姐我必不会辜负妹妹。”
问星辰略微有些惊讶,本以为叶朝岚会更含蓄些,没想到她这般直白果决。
叶朝岚一改往日的温和端庄,那坚定的眼神,看得问星辰幻视两人是在海誓山盟。
原来叶朝岚是这样的性子吗……
嗯,她喜欢。
“星儿妹妹,该吃饭啦~”
说话间不知不觉到了饭点儿,穆晴山来喊问星辰吃饭。
问星辰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她才刚搬来没几天,穆晴山已经自顾自地喊上了“星儿妹妹”,她还有些不适应。
穆晴山看到叶朝岚,才发现对方还没走。
明明之前来为问星辰迁宫晋位送礼寒暄的人,都很快就走了。
看来这位叶美人与星儿妹妹的关系不一般,能与星儿关系不错的……
她是不是又能多一个小伙伴了?嘿嘿嘿……
问星辰眼瞧着穆晴山对叶朝岚产生了什么不妙的想法,只能神色复杂地看了叶朝岚一眼。
姐姐你自求多福吧,原谅我真应付不来自来熟成这样的穆晴山。
好在这时一道圣旨,把问星辰喊去了太极殿,叶朝岚也跟着告了辞,只剩穆晴山委委屈屈。
问星辰走到太极殿时,几位大臣刚从里面出来。
进了太极殿,时千泽正坐在书案,单手指着额头,似在沉思。
问星辰刚刚行完礼,时千泽便给她赐了坐,没等她询问,时千泽自顾自开始说。
“豫州荆州连续两年旱灾,尤其是其交界处的汝南郡周围一带最为严重,这些是关于此事的折子,你看完后,与朕说说你的想法。”
问星辰接过了一摞奏折时,还有些受宠若惊。
时千泽开明是真的,不然她之前也不会选择冒险入宫。
但她也没料到时千泽如此直接,一上来就让她看奏折。
时千泽这是打算试试她的真才实学了,如果首次考验便表现不佳,她的形象必然会一落千丈。
问星辰默默看完了这些奏折,心中暗自摇头。
如此棘手的灾情,那些大臣都未必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拿来考验她一个还差几天才十七岁的人,是不是有点欺负小孩儿?
不知时千泽是觉得她有这个能力,还是想让她知难而退。
无所谓,她等这一天已经许久,此刻她需要考虑的不是说什么,而是如何说才能让皇帝听着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