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军乃皇宫禁军,负责保卫皇室安全,分为左右两支军队,各设正三品大将军一人,从三品将军两人。
云庭便是左军大将军,方奇则是右军将军,眼下方奇带了他的人来,各个手拿武器,而经过面圣搜身的云庭等人手无寸铁。
时千泽面沉如铁,声音冰冷:“看来方将军投靠了沈家?”
方奇毫无惧意,不急不缓答道:“陛下既已发现楚家的不臣之心,想必很快就查到与楚家暗中往来的沈家了,既然如此,若不尽快动手,我等早晚也会变成阶下囚。”
时千泽冷笑一声:“楚家一直与沈家不合,朝堂上也多有争斗,原来暗中早已联手。”
“哼,你自上位以来,就一力打压世家,世家若是再不联手,迟早都被你削弱干净,与其等到那个时候,不如殊死一搏。狗皇帝,少废话了,大家上啊!”
方奇一声令下,侍卫们立即冲了出来,中间站着的几位大兴最英勇的大将,没有兵器只能空手抵挡,好在他们武功卓绝,一时还能自保,却也没有余力去救驾,几人只能堪堪掩护住无力自保的宁王。
云庭眼看着一群人冲向时千泽,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黑暗中冲出了另一群拿着兵器的人,与方奇等人交手起来。
“救驾!保护陛下娘娘!”
另一位身着与云庭同样制服的人架着轻功,踩过一个又一个人的头顶,来到时千泽身前,唰唰两下便砍倒眼前靠近的两个卫兵。
来人正是右羽林军大将军徐华,方奇的顶头上司。
徐达带来的人要多于方奇,一番打斗之后,方奇逐渐落于下风,被徐达击败,兵器相交的声音渐渐减弱直至消失。
“陛下,臣救驾来迟!”
“不,爱卿来的正是时候。”
时千泽做了个示意徐达起身的手势,徐达抱拳禀告道:“陛下,方奇今晚想要灌醉臣,臣直觉有问题,便假意醉酒将计就计,没想到他竟是为了拖住臣,发动宫变谋害陛下。”
被侍卫押着的方奇怒道:“好啊!你装的可真像,我竟上了你的当!今日兵败,我就算下地狱也不会放过你!”
颜大将军颜墨走到徐达旁边,有些难以置信问道:“所以,今日是皇后背后的沈家,勾结楚家和一部分羽林军谋反?”
穆麟义愤填膺:“真是岂有此理,陛下对他们恩重如山,他们怎可恩将仇报!”
颜卿卿面带惆怅地看向时千泽,似乎担心他因此事过于伤心。
时千泽此时正一脸悲愤,面上尽是被背叛的心痛之态,他黑着脸沉默许久,皇后是他的发妻,时瑞更是他最看重的儿子。
可任何人任何事,一旦与皇位放到天平的两侧,所有人和事都会变得不值一提。
时千泽最终平静道:“朕要拟定诏书。”
常顺立刻招呼人去准备,很快便在时千泽面前的桌上铺设好。
云庭义正言辞道:“陛下,此事事关重大,等查明再下旨也不迟啊!”
时千泽眼神凌厉地看了云庭一眼:“哼,朕近日一直让宸王暗中调查楚家,其结党营私,意图谋逆已经罪证确凿,其中也的确查到了沈家的手笔,还不等朕细查,他们就来一出先发制人。”
“朕意已决,不必再劝。”说着,时千泽提笔开始书写。
“皇后妄图弑君谋反,朕痛心疾首,今废黜其后位以及大皇子的皇子之位,贬为庶人。沈太傅和楚中书令革职查办,沈家和楚家其他事宜待查清后一并处置。”
在许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时千泽亲自写好了诏书,又在诏书上盖上御章,将诏书卷起后交给了常顺。
颜阳叹惜道:“原本大皇子是个天资卓越又勤勉谦恭的好孩子,跟着这样的母族也是可惜了。”
“是啊,除了大皇子,其他皇子可不配做未来储君,还好陛下新得了五皇子,我大兴也算后继有人了。”
出人意料的说话之人正是沉寂多年的宁王,时千泽也没想到自已这位兄长此时会开口,他没计较宁王话语中的冒犯之意,反而好奇道。
“宁王为何如此说?朕的三皇子也十分聪慧,怎么做不得储君?”
宁王用他一向温润的语气说道:“陛下可还记得,德妃当年是程皇后的婢女,本王一直在查是谁害本王变成了瘸子,最近刚刚查明,此事正是当年德妃和程皇后的另一名婢女所为。”
时千泽不可思议地蹙起眉头,似乎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
德妃当年的确是程皇后的婢女,当年时千泽养在程皇后名下,到了年纪,程皇后便安排了通房婢女,便是德妃。
当时比时千泽大两岁的德妃身份低贱,却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无微不至的体贴伺候让时千泽真正感受到了女性的温柔。
再加上后来德妃运气极佳地诞下两位皇子,也就在后宫之中站稳了脚跟,她家中父亲兄弟的闲散官职,也是时千泽看在皇子的面子上封的。
时千泽一脸痛惜:“皇兄的腿竟是为人所害,你怎么也不早点与朕说,朕定然不会放过那害你之人。”
宁王冷笑一声:“陛下国事繁忙,为兄只好自行调查,如今我手中已有关于德妃的证据,德妃的孩子也是我的仇人,他们不配去坐那个位子,所以,陛下不如直接立五皇子为太子,为兄也能安心。”
宁王的冒犯之意已不加掩饰,时千泽冷冷盯着他道:“皇兄,朕愿意为你处置德妃,难道还不够吗?你这是还要左右朕立太子?”
“不够,当然不够,父皇当年并无嫡子,若非我遭人所害成了这副模样,我身为父皇长子,这皇位又岂能轮到你坐!”
宁王一改往日的温润形象,表情逐渐染上疯狂。
“二弟,我只是不想看到仇人做皇帝,我伤了根,没有后代,将来皇位还是你儿子的,难道还不够吗?”
时千泽的话被宁王反问了回去,宁王耸肩摊手,无辜地看向时千泽。
见时千泽黑着脸一言不发,宁王笑着继续说道:“看来二弟你不同意啊,既然如此……”
宁王视线扫向一侧,“嗖”地一下,常顺手中的诏书便被另一只手夺走。
“王爷。”
只见刚刚才及时救驾的徐达,此时拿着抢来的诏书,走到宁王面前,恭敬地弯腰将诏书双手呈上。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宁王淡定地接过诏书,幽幽开口。
“今夜皇后协同沈家楚家谋反,欲推大皇子登上皇位,圣上、宸王、三皇子四皇子均被杀害,本王救驾来迟,只救下五皇子。”
“幸而圣上及时发现背后阴谋,立下亲笔诏书,大皇子被废,五皇子便是大兴唯一的继承人,但其尚在襁褓,本王这个唯一的皇伯父,今后便是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