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官桀说得没错,这会儿孟仁礼正拉着妻子章文莲在百货大楼里转。
但可惜百货大楼要关门了,气得孟仁礼直跳脚。
“这才几点就关门了?有这么做生意的吗?”
章文莲看着气呼呼的丈夫,叹着气无奈摇头,“明天早上再来就是了,谁让你管不住自已?高科长和陈主任还在场,你就发威了,你当这里还是香江和广城吗?”
孟仁礼又气又憋屈,梗着脖子半天说不出来话。
章文莲挽上他的胳膊,“走吧,先回家,明天一早再来。”
孟仁礼无奈,只好跟妻子先回家。
回到章文莲去找了自已的首饰盒出来,拿出了一条非常漂亮的珍珠项链。
“我看姜渔那孩子不比书妤差,书妤还不敢这么跟你顶,姜渔是个有胆气的孩子。”
今晚的饭虽然吃得很不愉快,但章文莲却很喜欢姜渔,尤其是嘻崽。
算起来嘻崽是沈、孟两家重孙辈的第一个孩子,到时候是要回香江开祠堂,入族谱的。
“哼,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孟仁礼背着手哼哼,见妻子手里的珍珠项链,又有点自责,“这是你的陪嫁,明天去百货大楼买一个吧?”
章文莲白了他一眼,“你知道天高地厚?都是长辈了,看看你在饭桌上说的那些话合适吗?你难道真想小桀和小姜离了?你也不看看他们的女儿多可爱,你确定就算书妤和小桀走到一起了,书妤的性格能养好孩子?”
养好孩子。
这是孟仁礼的七寸。
夫妻俩都喜欢孩子,但都没勇气生一个,怕养不好,养死了,养歪了。
总之,夫妻俩就是一千一万种的忧虑,拖着拖着两人年纪都上来了,索性就不要了。
但这不妨碍孟仁礼月月写信回去,催促底下的侄儿侄女们快点成家立业,结婚生子。
甚至还给每个人都攒了钱,只要结婚,给钱!
生孩子,给钱!
说起来也是挺奇葩,夫妻俩除了孟仁礼那张嘴让人受不了之外,还真没什么可以挑剔的。
“书妤是不会养子,养只猫她都能养死了!”孟仁礼撇撇嘴,略带嫌弃。
“可是姜渔她也有点太不把我当一回事了,哪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孟仁礼还是有点气不过。
章文莲呵笑一声,“有句话叫,母慈子才孝,你也没把人家当一回事儿,头一回见面,你就让人下不来台。本来高科长家那侄女儿对小桀也有点意思,你这么一闹,让人高科长怎么看小姜?”
孟仁礼语塞,气势顿时就灭了。
“小桀是这一辈中最有胆魄和出息的,他做的决定你见过有谁能改变吗?我看他倒是乐意听小姜的。”
章文莲继续摆弄她的首饰,“这个小金锁给嘻嘻合适吗?我还打了项圈和手镯,都怪你,我礼都还没送出去,明天就得去给人赔罪。”
她嗔怪的睨了一眼耷拉着脑袋在自我反省的丈夫。
孟仁礼自责,“让夫人跟着我受苦了。”
“每次就嘴上说,死性不改。”章文莲叹气,但其实这么多年她也早就习惯了。
孟仁礼看着妻子拿了珍珠项链,又拿了只种水很好的玉镯,这都是她的陪嫁。
“项链就行了吧?要是不够,明天去百货大楼买,再不行就托人从香江带,这是你的陪嫁。”孟仁礼倒不是心疼钱和东西,而是这些首饰对妻子的意义不同。
章文莲想起姜渔今天别在大衣领子上的胸针,做工精巧,“这些放着也是放着,姜渔年轻漂亮,美人就是需要珠宝首饰来点缀的,她今天那枚胸针我没看错的话是海螺珍珠,说明姜渔不是你说的那样没见识。”
“有吗?”孟仁礼疑惑,他倒是没注意。
“行了,我来安排吧,你就别管了,你还是想想什么时候请高科长和陈主任吃个饭,今晚这顿饭弄得他们也吃不愉快。”
章文莲嫌他碍事儿,干脆把人推出去。
孟仁礼想了想,回书房写信去了,一写就是好几封,寄去香江的,广城的。
姜渔睡前对沈官桀说的话持有怀疑态度,结果第二天,她刚弄好嘻崽起床,孟仁礼夫妇就到了。
拎着大包小包,甚至连给旺财的大棒骨都考虑到了。
姜渔惊呆,不由看向轮椅上的沈官桀。
沈官桀递了个安心的眼神给她。
姜渔张了张嘴,“我去沏茶。”
还能怎么办?小丑是她自已啊!
她就没见过这么“能屈能伸”的长辈,前脚骂完,后脚就拎着礼品上门赔罪。
虽然但是,这样的长辈确实如沈官桀所言,难以忍受只是当时。
“小姜。”章文莲叫住她,“让这位婶子去忙就好,你坐下,我有话和你说。”
姜渔只好乖乖听话,吩咐王婶去拿了最好的茶叶,还有她做的饼干、点心。
“小桀,和你七叔去转转。”章文莲又吩咐。
“七叔,走吧。”沈官桀坐在轮椅上,嘴角有点压不下去。
孟仁礼瞧见了,瞪了瞪眼睛,这小子!
带上陈程,家里的老爷儿们都出去了,连旺财都被拉出去溜达了。
“小姜,昨天的事情,婶子先跟你道个歉,你七叔他就是嘴欠,你千万别记挂在心上,对自已不好。你七叔面皮薄,这声对不起,婶子就替他说了。”
章文莲拉上姜渔的手,温温柔柔又带着歉意的说。
“你七叔这个人呢,就是嘴巴臭,这死脾气是改不了,只能让你们这些小辈多担待了。”
章文莲叹气,把准备好的首饰拿出来。
姜渔忙拒绝,面颊也有点发烫,“七婶,别这么说,昨天我也冲动了。”
看看,这叫什么事儿?
章文莲却笑了笑说,“你不冲动,七婶欣赏也喜欢你的脾气,面对你七叔这样固执已见,带偏见的指责,就是要勇敢骂回去。这一点,书妤就做不到,都躲到国外去了。”
姜渔咋舌,有点接不上这话。
“你放心,小桀和你既然成了家,能拆散的只有你们自已。书妤和小桀虽然有过婚约,但书妤……等你见到了你就知道小桀为什么不会和她去国外了,人这一辈子很长也很短,理想和追求总要有一个在路上。”
章文莲解释,笑着把那条珍珠项链拿出来。
姜渔一眼就看出来这都是野生海水珠,都是接近正圆,价值不菲。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希望你收下。”
“不不不,七婶,这太贵重了。”
“你不肯收,你七叔回去怕是要吃不下东西了,来,听话,你戴上肯定好看。”
章文莲坚持,姜渔犟不过,只好把头发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