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生了,但她不肯吃喝,孩子没奶喝。”姜母解释了下。
姜渔没接话,等着她的下文。
见她不吭声儿,姜母内心既恼怒又有几分说不上来的郁闷。
“姜渔,你去给欢欢道个歉。”姜母说明来意。
姜渔挑眉,还真被她猜中了。
“你扪心自问,这十几年我和你姜叔亏待过你没有?你从小到大拥有的一切都是欢欢的。”
姜母见她还不说话,有点急了,连道德绑架都用上了。
“你就当、当是报答我们,去给欢欢道个歉就行,今天要不是你刺激她,欢欢也不会追下楼摔着了。
现在她们母女平安,我们也不会追究你的责任,只是欢欢不肯吃喝,你就看在……”
姜渔听笑了,看书的时候她就知道姜氏夫妇的无耻了。
切身体会一把,那是相当无耻了。
“姜姨,如果你的来意是这个,那恕难从命。”姜渔冷脸,眼神示意王婶送客。
“我要和孩子要休息了。”
她抱着嘻崽起身要回房。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姜渔你站住!”
姜母一愣,她以为姜渔会答应的,结果她这是什么态度?
王婶没想到姜母会去扯人,一时没拦住,姜渔突然感觉手臂一重,半边身子失控,怀里的嘻崽差点摔出去。
姜渔眼疾手快,侧开身体往沙发上一倒,让嘻崽稳稳落在怀里。
“哇——”
嘻崽从生下来就很乖,吃了睡,醒了就玩自已的小手小脚,刚刚这一下着实吓着了。
出于婴儿的本能,一下就哭了出来。
姜渔惊得出了一身热汗,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手臂一下磕在了沙发旁边的小茶几上。
她顾不上疼,忙抱好嘻崽轻哄,“嘻崽不哭,妈妈在啊,对不起。”
【窝也不想哭,可窝控几不住,这是婴儿的本能,麻麻不担心嗷~】
嘻崽还在哇哇大哭,能听到崽崽心声的姜渔这才松了口气。
“对不起,我、我只是担心欢欢,想你去给她道个歉,孩子没事吧?”
姜母也吓得呆住了,见嘻崽停止哭闹后才敢说话。
姜渔抬眼冰凉的扫了她一下,冷着声调:“王婶,送客!”
她大意了,明知姜家是什么人,还放人进来。
幸好嘻崽没事。
姜渔心有余悸,虽然才当了几天妈,但她容不得嘻崽有丝毫闪失。
王婶也被吓着了,回过神来直接上手把姜母往外拉,“再不走我就叫人了!”
姜母有点气,但王婶也不是吃素的,她挣工分可是好手,力气大着。
“姜渔!你就这么没良心吗?!你害欢欢摔下楼,你去给她道个歉怎么了……”
姜母被拖着塞出门,王婶气得脸都黑了,隔着门骂:“放你娘的屁!那是你闺女自已作死摔下来的!”
咚咚咚。
姜母不依不饶捶门。
“这个老货!”王婶气坏了,冲进厨房拿了菜刀出来,“你在家待着,我不叫你就别开门!”
“王婶你小心。”姜渔忙嘱咐。
王婶:“放心,老婆子我什么泼妇没收拾过?怕她?”
王婶开了门出去,楼道里传来一阵吵闹和尖叫,而后归于平静。
王婶这一顿收拾果然有效果,姜母没继续纠缠。
“这叫什么事儿?你别怕,他们家再敢来闹,我就劈回去,你安心养身体。”
王婶放好菜刀出来,瞅了眼嘻崽,“幸好孩子没事。”
“沈老师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你刚生了孩子,家里还得是有个男人才行。”
王婶看了看姜渔,她待产在家的时候就有不少流言蜚语,这生完了还有这么多事儿。
这沈老师怎么回事?
姜渔解释:“他忙。”
“再忙也不能不管你啊,你还是个产妇,月子里让他们这么闹腾,你身子都要闹垮了。”
王婶语重心长叮嘱她。
姜渔点点头,把嘻崽抱回房,拿了十块钱出来。
“王婶,姜家人或是别的什么人来闹,你就打出去,不出人命就行。”
她月子是要坐好,不然就这么闹腾,她身体真闹出毛病了算谁的?
还不得是她自已受罪?
王婶看到十块钱,忙推了回去,“不成,你已经给过了。”
姜渔坚持,“对付这些人花力气,这钱婶子你得拿着我才安心呢。”
收拾姜家人的事情急不来,等她出月子再说。
王婶推辞不下只好收了。
姜渔晚上喝了点鸡汤,配了点大白菜叶子,还有鸡腿肉。
吃完后她稍微活动了下,等王婶烧好水,她给嘻崽简单擦拭身体,洗了屁屁后才洗漱。
睡在床上,姜渔见嘻崽还在和小手小脚斗智斗勇,整颗心都融化了。
“嘻崽,妈妈会保护好你的。”
她轻轻握住嘻崽的小手保证,刚才的情况实在是吓人。
她都不敢想这么柔软的小团子要是摔在地上会怎么样?
嘻崽正和自已的小手闹得起劲儿,听到她的话,嗯嗯呀呀的叫唤,小手在她眼前晃呀晃。
【麻麻不怕~嘻嘻给泥变珍珠~大大的嗷~】
嘻崽手掌里掉出一颗比上次还大的孔克珠,姜渔目测有22克拉左右。
【麻麻开心嗷~】
嘻崽还无法控制肢体,小手在姜渔脸上蹭来蹭去的。
姜渔一颗心都软化了,握着她的小手,贴了贴自已的脸颊,“有嘻崽,妈妈很开心呢。”
看来嘻崽跟昆仑那边谈妥了,一天可以爆两次仙丹或者珍珠。
金丹和珍珠她得攒起来。
这边姜渔母女俩岁月静好,职工楼那边的姜欢一家却闹得整栋楼都不得安宁。
砰!
姜欢又砸东西。
“哇~哇~~”
孩子饿得哇哇大哭,周文松哄着孩子,又求着姜欢。
“欢欢,你就让孩子吃一口吧,不然回奶了孩子就没得吃了。”
姜母也跟着劝。
姜欢满脸厌恶,“哭哭哭就知道哭!把她抱出去!我不喂就是不喂!”
周文松看着襁褓里的闺女,眼神晦暗,忍了又忍,“你刚生完,别发这么大的脾气,对身体不好。”
“还不都是因为你窝囊!自已老婆被欺负了,你就跟个死人一样!你是不是看姜渔长得漂亮,你看上了?!”
姜欢抓起枕头就砸。
还以为周文松有多大能耐,结果是个窝囊废!
要不是看在他以后能发达的份上,她现在就要离婚!
“要么姜渔来给我磕头道歉,要么就饿死你闺女!你看着办!”
姜欢火冒三丈,她拼了命给他生孩子图什么?
她差点就一尸两命了,这窝囊废连去收拾姜渔的勇气都没有。
“吵什么吵啊?大晚上还让不让人睡了?”
“自已作死怪姜渔干什么?”
“就欺负人沈老师不在家。”
“……”
职工楼隔音不好,姜欢不管不顾的撒脾气,惹得四邻睡不着。
姜父老脸发烫,出来在雪地里抽烟,看着远处的教授宿舍区,他是没脸去找姜渔的。
断亲书签了,姜渔从姜家离开的时候分毫不拿,沈官桀还给了五千块作为姜家养大姜渔的补偿。
姜渔结婚,他们什么陪嫁都没给。
现在就连这个教师名额也给了姜欢,姜欢结婚,那五千块给了她,还添了不少陪嫁。
而且姜渔小时候……要说亏欠也是他们亏欠姜渔。
姜渔真不欠他们姜家什么。
孩子饿得凶,姜欢不吃也不肯喂。
“妈,我去买袋奶粉,你先看一下孩子。”周文松被逼得没办法,只好出去买奶粉。
但他身上没有钱。
“欢欢,你……给我几块钱,两块就够了。”周文松憋屈开口。
“钱钱钱!你个窝囊废就知道要钱!拿去养你那群吸血的哥哥弟弟妹妹吗?!”
提到钱,姜欢更是恼火。
这周文松上辈子不是首富吗?自从结了婚就一直在她这里拿钱,他一个人用得了那么多钱吗?
还不是贴补给周家那群要饭的了吗?
周文松脸色涨红,转而冷沉下去。
“够了!文松是你丈夫,你怎么说的话?大晚上的,街坊邻居还要不要睡觉了?”
姜父抽完烟回来,见女儿还在大发雷霆,拿出严父的威严呵斥。
姜欢一愣,眼泪刷的就掉下来了,“你吼我?我才生完孩子,从小我就在农村吃苦受罪,吃上顿没下顿……”
姜欢知道怎么拿捏他们。
姜父听得又气又难受,自掏腰包给了周文松十块钱去买奶粉。
这时候的奶粉都是袋装的,一斤装就要两块一袋。
周文松买回奶粉,久久没进家门,听着屋里一家人说话。
“……文松是你自已选的,当初你和姜渔换回来,你死活非要嫁,不然你嫁给沈老师,现在住在大房子里的就是你……”
姜母劝说着,下午她去见姜渔被打出来,给她气得够呛。
果然不是自已亲生的怎么都养不熟。
周文松眼底神色晦暗,直到屋里说得差不多了,他才在门口做出跺脚抖雪的动静。
“文松,欢欢刚生完,你多体谅她。”
姜母见他回来,又劝他。
“我知道的,妈。”周文松点头,看着终于肯喂奶的姜欢,他把奶粉放好,把剩下的钱还给姜父。
他前几天做了一个梦,梦见上辈子是他娶了姜渔,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那个梦真实得像一切都发过一样。
而姜欢在认回她父母后,对他恶语相向,非常厌憎,和自已订亲的是她。
在回到姜家后,她不认了,把自已像扔垃圾一样塞给姜渔。
这次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她又肯嫁给自已,但周文松依旧能感受到姜欢对周家的嫌弃。
岳父岳母从心里也瞧不上他。
周文松抿了抿唇,控制不住的去想那个梦,姜渔才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