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什么？”沈官桀收回视线，后知后觉问了句。
陈程挠头，“队长，哪句？”
沈官桀：“这句话之前的上一句。”
陈程眉头拧了拧，拍着脑袋恍然大悟，“哦，嫂子很担心你，还问我队长你过年之前能回去吗？还说需要她做什么就尽管说。”
沈官桀狭长的凤目微敛，“没事了。”
陈程摸不着头脑，只好带上病房门出去。
等陈程走了以后，沈官桀才拉开病床旁边的柜子，拿了离婚申请出来。
他已经填好了，就差交上去戳章了。
姜渔会担心他？
沈官桀觉得陈程撒谎不打草稿。
他和姜渔结婚，一方面是因为他有任务，需要身份掩护。
一方面他也该考虑个人问题了，相看的时候姜渔没反对。
算不上包办婚姻，但也不是自由恋爱，只能说是彼此看得顺眼。
只是他低估了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姜家变故，姜渔的性格也有点变化。
新婚当晚他就察觉了，两人一直是分房而睡，所有的一切都是分开的。
这份申请报告几个月前就应该提交上去的，但事发突然，他没想到姜渔会中了那种药。
一次就怀孕了。
沈官桀捏着申请书，微微皱了皱眉，把申请书放了回去，翻出压在本子下的一封信。
【姜渔 亲启】
这是国外寄回来的，他的身份特殊，所以这封信先送到了他手上。
信函有拆开的痕迹，但这件事他已经调查清楚了。
姜渔高中时期有个喜欢的男人，出国留学。
两人互通信函是在他们结婚的前两个月，青春时期的悸动最难忘怀。
他理解姜渔，选择尊重。
只是就那一次失控，现在事情的发展似乎有点不可控了。
沈官桀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自已的双腿，即使能够再站起来，他也很难重新回到队伍中。
姜渔和那男人来往的信函按照规定是必须检查的，所以他清楚姜渔想要的是什么。
可现在他们偏偏有了女儿。
沈官桀捏着信函的指尖微微泛白，是时候和姜渔谈一谈了。
如果她还是选择离开，他会成全，趁女儿年纪还小，不会成为她的牵挂。
如果……
沈官桀的视线又落到腿上，如果他站不起来，他依旧会放她离开。
她还那么年轻，不应该陪他一个废人虚度这一生的光阴，对她来讲不公平。
“陈程……”
……
送走陈程后，姜渔让王婶去买了一个竹编的四方大篓子回来，底下铺了剪好的稻草杆，就是旺财的窝。
“这狗长得真威风，这得不少钱买吧？”王婶在旁边问。
姜渔没养过宠物，但也知道一些，纯种德牧在她穿书前价格都不菲。
这个时期只怕是更贵。
“应该挺贵。”
“那可要仔细养，不能养死了。”王婶立马担心起来。
“就按照陈同志交代的来喂就行。”
姜渔觉得宠物和人一样，养得太过精细反而不行，要有点糙养才能抵抗环境。
姜欢这边和周文松重归于好，姜渔也乐得清静了几天。
她一直在等文学出版社和译文出版社的答复，但等了几天也没有音讯，趁着风雪小了点就让王婶去问一问。
咚咚。
刚给嘻崽换好尿布，又有人敲门了。
姜渔皱眉，逗了逗嘻崽，把她放在床中间。
小家伙依旧热衷和小手小脚大战，撅着小嘴巴认真的样子十分可爱。
“哪位？”
姜渔出来站在门边问，看了眼竖着身子坐在草窝里的旺财，多半是熟人。
“嫂子，是我。”陈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姜渔忙开了门。
“嫂子。”陈程开口，侧开身让她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沈官桀。
姜渔视线移过去，可算是见到真人了！
姜渔觉得她穿书前好歹也看过不少帅哥了，但眼前这位不光脸长得帅，气质还带感儿。
五官无限接近建模脸，剑眉凤目，眸似深潭，幽暗且冰冷。
经典款的65式军服，草绿色的呢大衣，不同的是他腿上的裤子是藏蓝色的。
这是空军的衣服制式。
“嫂子，外面冷……”
陈程看着夫妻俩，孩子都生了，这有啥好看的？
他们队长是长得帅，嫂子也长得不赖啊，这俩人咋还能看这么久呢？
姜渔回过神，脸颊有点发烫，忙让开路，“赶紧进来，你们想喝什么？红茶还是咖啡？”
她倒是想喝咖啡，但在喂嘻崽就忍住了。
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风雪又大起来了，六点不到天空就已经很灰暗了。
“不用。”沈官桀发话。
醇厚、富有磁性，很贴近某江的声线。
姜渔不仅是颜控还是个声控，沈官桀这声音直戳她的心巴，夸张点表达就是想扑倒，听他哇哇叫。
放肆了啊姜渔，矜持，矜持懂不懂！
姜渔忙调整心态，转身看向坐在轮椅上沈官桀。
沈官桀的视线飞速从她脸上扫过，“我说几句话就走，陈程你去楼下等着。”
陈程：“……”
这么大的风雪，队长你想冻死我呀？
敢怒不敢言，还是乖乖下楼了。
屋子里就剩下了夫妻俩人，气氛一时有些冷却。
“那个……”姜渔穿书前也就只有口嗨的胆儿，真要她真刀真枪的上阵，她还是怂的。
沈官桀帅归帅，但那身冷冽的气息也着实吓人，一般人根本不敢靠近。
“我去把嘻崽抱过来你看看。”
姜渔找了话，脚下生风走得都快出残影了。
沈官桀看着她的背影，眼色深沉，是他的错觉吗？
总感觉姜渔变了。
“嘻崽，爸爸回来咯～”姜渔抱着嘻崽出来，指腹轻轻点了点她的脸颊。
【麻麻你还笑，粑粑是回来和你商量离婚哒～】
嘻崽照旧驯服自已的小手，乌黑的大眼睛依旧还是看不清，但不妨碍姜渔听到她的心声。
啥？！
离婚？
姜渔脸上的笑容僵住，抱着嘻崽距离沈官桀还有一米左右的距离停下。
她直勾勾看着沈官桀，满眼都是疑惑。
为什么要离婚？
因为那个出国的白月光吗？
姜渔瞬间有种艸了狗的错觉，这就是原配不敌白月光的定律？
沈官桀清楚看到她的脸色变化，前后太明显，非常撕裂。
姜渔触及他的目光，提了口气，看着怀里的嘻崽。
如果沈官桀真要为了白月光离婚，这破男人不要也罢。
去父留女，她和嘻崽一样能把日子过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