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一个个目光炯炯的刚毅脸庞,所折射出来的信仰,他们崇尚的该是壮志凌云。
稽算子一大早被训练声所喊的震耳欲聋,连连打着哈欠,走到了尚崇劫的面前。
“将军,许久未见将士们如此血气高昂,您可真是教导有方啊!”
“并不是我作为。”
“那这是?”
尚崇劫心中已然明了,目光如炬,远远眺望,他所凝望的不是别人,正是杨幼。
还正在房内誊抄《孙子兵法》的杨幼狠狠打了一个喷嚏!抵了抵鼻尖,都说一想二骂三风寒,看是有人在想自己了,嘴角勾起一股得意,他就觉得自己不可能没有在尚崇劫的心中留下一席之地,什么山鸣谷应,不知道是什么人给出的馊主意,不过与自己相比之下,定然是不足为惧。
速入帅帐之中的尚崇劫对着一同进来的稽算子直言不讳:“你走吧。”
“啥?”
本来还惺忪睡眼的稽算子,一下子犯了个机灵!对着尚崇劫双目瞪的有两个铜铃这么巨大。
“我说的话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不是,怎么一下子就赶人走啊?”
“差点中了你的计谋。”尚崇劫一拍桌!火冒三丈。
稽算子吓得双腿一软,瘫跪在了地上。
“对你那些话,起了点兴趣,如今蹬鼻子上脸了是吗?让去求那韩家姑娘,还“三顾茅庐”,都不一定请得来,还以为是什么高人呢,只不过是让我白白浪费光阴,不如操练将士来的打赢胜仗更快,你个神棍,不拖出去喂野狗就已经不错了,让走是给面子了,别是最后被灰溜溜打出去的。”
听这话是一愣一愣的,不过稽算子也是脑袋机灵的很,知道尚崇劫眼下是被这阵仗所激,眼珠子从左往右这么一转溜,回言:“看来将军还是不信我的话,在下此刻也不愿再招惹到将军的心情,请辞这军营之内,最后留下一句,且看将军听否不听,一月之内定破不了瑶距水关,若有韩濡衣相助,十四日之内,定破瑶距水关,否则我稽算子的项上人头,可愿给您当蹴鞠做使。”
“你还以为我会上的当,言语相激是吗?”
“否然。”稽算子晃头,正经道:“将军不信,过几日就进发瑶距关,且看可否能胜?”
“我正有此意。”尚崇劫冷哼一声,开口:“若我破了瑶距水关……”
“话可不要说的太早了,您定是破不了的。”
“神棍,你也给我等着,我能做到这将军的位置,也是杀人不眨眼,你若是把我惹怒了,现在便让你尸骨无存!”
“不再是稚嫩孩童,这些自是清楚,将军既不愿再搭理我,走便好了,若几日之内,将军想要寻我,柳西巷第五间,可别忘了。”
“滚!”
见稽算子一走。
帅帐之中空荡,心中好似也有一块地方腾了出来。
阳升高照,尚崇劫亲自到了外头,带着将士们操练,那叫一个苦不堪言啊!
一个个咬着牙,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在硬撑着,要么说是艰苦卓绝呢,打仗可不就这样,崇和军若是扛不住这些历练,也不可能每次胜仗居多,靠着一股劲儿,半日下来就整整流了一日的汗!
可无论怎么毅然决然,尚崇劫就把自己练趴下了,如同蛙之姿匍地,脑海中永远出现了一抹身影,擦也擦不掉,再怎么累,都会记起。
知道这件事情的杨幼,一下子便不淡定了,呵斥手底下的人,怎么能让尚崇劫如此疯狂?劳逸结合都不顾及了,训练过度,反噬其身,可如何是好!
大步流星似的闯进了训练之所。
“将军呢!”杨幼浑厚的声音让将士们一阵哆嗦,当见到已经垮在地上的尚崇劫,他更是对着围观的人怒喊:“你们眼睛是瞎了吗?就这样让将军不知疲倦的训练!不知道喊停吗?”
听到这几句,训练的将士们都不屑的挑起了嘴角,其实他们早不爽杨幼了,人嘛,看着细小板的很,就坐在军营之中说说话,骂骂人,说是什么谋士,其实还不是仗着背后有点靠山,在这里头作威作福,又上不了战场,实在话,军中有哪几个人是真的服这个杨将的?都觉得他只会跟在尚崇劫的后面拍马屁,不过好笑的是都拍在马屁股上,人家根本就不领他的情,跟个赶鸭子上架似的。
“我说杨将,您也别老是私自下命令,可以吗?”
杨幼根本不会回这些糙汉子的话,是斜眼看了一下,知道他们这些话是讲给自己听的,不过自己是为了崇和军的威望,也是为了尚崇劫着想,他不能再像个碌碌无为之人那样荒废时日了。
“你自己瞧瞧将军都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好不容易大家宽松个一段时间,您这一下子,不得把将军激着了?”
“就算把将军给激着了,也轮不到尔等来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别多话。”杨幼狠狠给了他们一击。
杨幼深知自己在他们的心中不算好讲话的,反正深入军中是为了尚崇劫,别的人与自己并无相干,叫了两名自己手底下的人,将累昏的尚崇劫扶回了帅帐之中。
让他们出去之后,亲自打了一盆温水,给尚崇劫拭去额头汗珠,望着眼前英气勃发的男子,她不禁忆起初见,墙头马上,赤衣似火,燃她肝肠为之寸断,整宿翻覆不得安眠,唯日日可见,方能榻酣,数年,已过此久,遥想己身,不再着女子衣裳,头戴步摇,捻手兰花,叹兮?否也。
韩氏门庭,无人再到。
本想静下心思好好翻阅之前遗留下的几页诗词,却总来撩拨发丝,合上书来,十指相交,不知何脑虫在乱爬,扰得连连鼻尖撒气。
“阿姐……”韩濡蝶本想叫个响亮的,好不容易才算是把五遍的《礼记》给誊抄了个完完整整,一字不落,却觉来着不是时候,想着蹑手蹑脚的走离,还是被韩濡依给叫唤住了。
韩濡依早在她进门的那一刻听到了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