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话音刚落,韩濡依那肯给她多上前一步的机会,直接将毒橘分开了两大半,一口将一半连带着橘子皮都给口服了进去,咀嚼之下,甘甜酸口的汁水溢满了齿间,每每吞咽,便是叫人不为心舒。
杨幼拉住韩濡依的衣襟逼迫她吐出来!甚至言语激怒:“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我害过你,你就想让尚崇劫认为我也在害你,是吧?你想让我在尚崇劫的面前失去他最后一眼,韩濡依,你的心思如此歹毒,怎么就这么要致人于死地呢?”
韩濡依听得倒是更加欢了,这么微不足道的激将法,让自己听得不免想笑,开口:“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尚崇劫那边我来说就好。”
“你会帮我说话?”杨幼根本不信,这么虚假的谎言,谁听了谁傻,自己本就要害他,怎么可能还会帮自己。
“不是所有人都是你。”
“你以为你多高贵啊?”
“既然不信我,那就不用救我好了,我相信如果因为你的任性而导致尚崇劫失去一个谋士,他应该与你会再生嫌隙吧?再加上,你没有理由不救我,这样也是给你自己正名的机会,我韩濡依算不上是什么大善人,可也绝对不会分不清缘由的胡乱搅和事情,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所以你懂了吗?为的是大局,而绝非私事。”
听完,如雷贯耳,杨幼这才觉得自己一开始的目的就与他不一样,所以两个人往一个方向去进发的时候才会越来越近,但自己就是会控制不住的想以尚崇劫为主,不希望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难不成自己所想的真的错了吗?
事已至此,也不由得再做什么别的打算,就算是要除去韩濡依也绝对不是现在,况且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刚开始就太过激了,等事情过去,把他赶走就好,无需做的太绝,也给自己在尚崇劫的印象留下的抹黑。
如此,杨幼才扶住了韩濡依道:“我也不是什么小气之人,之前的事情都算是过去了,你也清楚,我担心的就是尚崇劫,并非刻意针对的你。”
韩濡依知晓各自都不明白对方的身份,自然是她对自己争风吃醋不起来的,点头言:“明白。”
“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再言你是韩濡蝶的阿哥,她绝对不能没有你。”
韩濡依一笑,看来自己还得了自己阿妹的面子一次了,心里莫名升起了暖意,再问:“你觉得蝶儿如何?”
“她是个单纯的好姑娘。”
“越是不听我的了,在你身边劳烦好好照顾她。”
“客气。”
二人相视免恩仇,仿若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一笔勾销。
水灌促毒发,韩濡依喝下了一大碗的水,直接躺在了杨幼的帐内。
尚崇劫赶到的时候,已经见她嘴唇都微微泛紫,无力依附。
“韩濡依!”尚崇劫握住了她的手,见她意识不清的样子,才知道是严重了。
一个激动起身,拽着杨幼的衣襟,死死拉扯!
怕的是下一步就会把拳头扬起来。
韩濡蝶顾不得自己手中的药罐,拼命握住了尚崇劫青筋暴起的双手!
尚崇劫对着眼前淡漠的杨幼大吼:“你不是会救人的吗?怎么连个人都救不活了呢?还接二连三的让别人试毒,你的心肠怎么就这么黑啊!”
杨幼眼眶含泪,硬着一口气,没让泪涌出。
眼前男子不再如当年的少年郎,出了事情总会先挡在自己的身前,现在不一样了,会因为区区他人性命而对自己苛责,一切都变了模样。
再许从前,感情甚笃,对杨幼而言,生死之交。
韩濡依听得耳蜗嗡嗡,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开口:“尚崇劫……”
本还自顾自争执的两个人哪还听得到言语。
好在还有韩濡蝶在一侧,急忙对着尚崇劫开口:“阿劫哥哥,阿哥在叫你呢,快过去听啊!”
这才把尚崇劫从愤怒之下拉了出来,迅速到了韩濡依的面前,问:“你有没有好点?”
韩濡依恨自己要真是个男子身就好了,自己身子有些扛不住,好在别的地方不看,只是单单的服下解药,把脉,不然杨幼定会发现了自己的女子身份,握住了尚崇劫的手吐露:“我送杨将军橘粥之前自己贪嘴吃了几瓣,没想到发作到现在还挺厉害的,我想把玉还给你,估计你也是忘记问我讨要回去了。”
尚崇劫接过暖玉,紧握,出言:“这玉我想你暂帮我保管的,你信我,有它你定然会平平安安度过此难。”
韩濡依摇头道:“不……不用了……”
尚崇劫将玉硬生生的塞进了她的掌心,眼间厉色,道:“为什么就不能信我?”
却见得玉在她的手指间滑落到了地上,好在不是硬土,否则还真就有可能把这玉摔成了两半,见玉完好无损,小心翼翼捡起。
心中明了,韩濡依还是未真正的接受自己,尚崇劫总觉得心间一处地方难受的很,但感情之事又怎能勉强呢,不过是循序渐进的罢了。
杨幼在一旁看着,轻叹一口气,若尚崇劫这样对自己,那何苦再让自己伴追了数年,自己还是于他不合适吧?
一眼望向底部乱窜火焰的药罐,热气腾腾,不一会儿从药盖处冒出了白泡。
这下,杨幼对韩濡蝶道:“药好了。”
韩濡蝶听之,赶忙把药从药罐里倒了出来。
“等等。”杨幼见她一手再一手的搬弄着,想起来这药平时都是她在煎服的,一口一口亲自喂中毒之人,除了她能经手,不可能再有别人了。
“怎……怎么?”韩濡蝶一下子停住了手,有些麻木住。
恍惚一下。
杨幼好似明白了些什么,又不愿去这么相信,纠结之下出言:“没事,你且去喂你阿哥解药吧。”
“好。”韩濡蝶听到了这么一句话,才暗暗的舒了一口气,还以为被发现了呢。
等药全送入到了韩濡依的嘴里,韩濡蝶才放心了下。
这解药中的草药韩濡依亲自也看过的,就算韩濡依不大懂医,好歹是个博览群书的人,多多少少这药方面的事情,一眼就能测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