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洁,刺骨难耐。
可在满身火气的尚崇劫看来根本起不到他的意,他知晓何处有湖水,一个劲的奔驰,远远相望几百米,外衣都没来得及脱个完整,纵身一跃跳进冰冷的湖水之中。
犹如一万把小刀一寸一寸的划破肌肤,紧闭着眼感受如吞噬一般的寒冷,这不算是命的终点,对他来说却是一场浩大的洗礼。
稽算子本想从后面叫住,神一愣,他现在这样走火入魔的架势,怕是就算拦也拦不住,别到时候自己反而被拖入了深渊,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跳入,不禁感叹:“少年人精力充沛啊。”
片刻。
湖面上起了些小泡,稽算子反倒担忧万分,怎么到现在还不浮出水面呢,别是被淹死了吧?
正想着,耳朵一动,听清右侧有人。
极为来者不善。
正在这时,水面一声动静,银光洒落寒湖,突出水面之人如耀眼人鱼,发丝间流淌出的水滴一颗颗如晶莹饱满的露珠,尚崇劫望月眼眸深邃,精雕细琢的面孔无一不散发着白茫茫的仙气,好像那一通火最终被熄灭。
稽算子瞧着也不禁惊为天人,世间竟有如此的绝美男子,不过韩濡依也不差,想这两人还真是般配的很呐。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脚下一个踉跄,把石子给踢到了一旁,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谁?”尚崇劫眼神起了杀意,在月下更为瘆人。
还没等稽算子出来会面。
藏匿在右侧的贼人已经按耐不住了,只见那明晃晃的匕首一亮!
一声气势,腾空出场。
顾不得自己穿着夜行衣,下到了水中,衣物极为的黏身,便让这落刀失了一些精准,本来该是直插进人的脑颅子中央,好在尚崇劫及时躲闪,只是伤到了耳朵边侧,未能整只割裂。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闪身的尚崇劫顾不得犹豫,把贼人的一手拉住,另一手反向借力打力将匕首夺到了自己的手中,手起刀落,将贼人整根鼻子削了下来!
“啊啊啊!”贼人大惊,自知命不久矣,忍住疼痛又迅速怀中掏出了更短小的匕首,准备了结了尚崇劫的性命!
尚崇劫见自己已然大胜,还以为这人要沉溺于这湖中,所以便未多有注意,哪知此人暗器藏身。
被远远观战的稽算子看了个分明,早知这杀手就不是一个善茬,肯定不只是一个武器这么简单,也不知是什么推动了自己,直接连衣服都没脱,纵身一跃,到尚崇劫的面前护着!
小匕首没入了稽算子的腹部,血涌了出来,这下不单只有冰水寒痛,更有的是肉硬生生的刺痛!
“神棍!”尚崇劫看着他挡在了面前,心下说不出的怅然若失。
贼人一看居然有个绊脚石,气的是又想补上一刀。
尚崇劫哪肯给这个机会,一只手抢了他的小匕首,刺入贼人心脏,擒住其脖颈,将头埋入水中!
四周身的大泡而冒,贼人没几下就沉入了湖底。
稽算子疼到翻白眼,人就这样昏了过去。
借着月色,小雪纷飞有转大的趋势。
杨幼虽没调查出源头,却能把毒分析了个大概,也能根据自身所思去配比解药,再看韩濡蝶身子孱弱,实在怕经不起这番折腾,只好早早作罢。
“蝶儿。”一声唤,一手搀。
韩濡蝶有被吓到,连连退后,道:“我没事,杨幼哥哥的手腕还痛着呢吧?”
单凭着这份考虑,杨幼便是心生恻隐,已有数年从未感知到一人为自己所想了,一喜之下笑颜如花,用着没受伤的手搀扶起韩濡蝶,开口:“我的伤势自知,反倒是你的,我们回去吧。”
细心之下,韩濡蝶见杨幼果真好好养着的,也放下心来,道:“那不再调……阿嚏!”
“看看,鼻涕都出来了,快些回帐暖暖。”杨幼拿出了帕子送到韩濡蝶的手中。
“我……我没事的……”韩濡蝶接过,擦着从鼻孔流出的液体。
“没事?”杨幼刮了韩濡蝶的小鼻梁,道:“你的身子我会不知道吗?”
韩濡蝶羞涩难堪,直言:“这帕子我会给杨幼哥哥洗干净的。”
杨幼本不想让她知道配解药的事情,毕竟她是韩濡依的阿妹,也不知这橘子是否是她拿来的,但现在丢她一人在这危险的地方也说不过去,敞开话匣子:“源头调查不会太轻易,我们先回去把解药配出来救人性命要紧。”
这下听来,韩濡蝶点头称是。
回到了帐内,火烛被韩濡蝶率先点亮。
本着一股风窜动,好几次都亮不起来,帐帘一被杨幼放下就支棱了起来。
韩濡蝶笑得勉强,道:“杨幼哥哥真厉害。”
“这算什么?”杨幼被夸的虎头虎脑,见她点烛奇怪,几番思索才反应过来,就算是帘未拉下,一只手点烛,一只手遮挡,不至于不能点亮,而韩濡蝶只是拿一只手,另一只手还挂在了身侧,像是抬不起来!
愁眉紧锁,迅速走到韩濡蝶身侧,扶她坐下,也顾不得自己手腕的伤势,左右手齐开弓,对着韩濡蝶的手就是一顿推敲。
韩濡蝶都到了这个份上,心里嘴里都还记挂的杨幼:“杨幼哥哥,你的手……”
杨幼愧疚涌上心头,怒言:“你能不能看看你的手!我的手在我自己身上,别管我行不行,若你……出了事,想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吗?”
“可以吗?”韩濡蝶对着杨幼一笑倾城。
“傻丫头,我怎么可能照顾你一辈子。”杨幼无奈一笑,若自己是男子倒好了,自己偏偏是个女儿身,又岂能说出口呢。
“不……不可以吗?”韩濡蝶心里默默问了一句为什么,但她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自己一定能将杨幼打动的!
推敲一番下来,得出了最坏的结果。
杨幼的眉间是越锁越深,未见有舒展。
“蝶儿,你的手……”
“杨幼哥哥,它是不是要重新接起来啊?”
“现在感知到疼吗?”
“越来越疼了。”
直到听到这句,杨幼满怀欣喜,道:“那就好,那就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