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的士兵们身上都披着蓑衣,雨水浸不了身,看守的士兵一共有五十人,十人为一轮,相互督促,相互执守,每一个点都需要站一人。
十人之间有一个为首之人,顺便组织他们,尚崇劫一来,纷纷喊人列队上前,给尚崇劫看士气,齐声:“将军!”
就冲着如此的整齐激昂,尚崇劫心中默许,这才是他们崇和军该有的样子,出语:“这雨下的也过分大了些,你们先到一旁避避雨吧,这里我还有一些事情要问,到时候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要及时的赶回来。”
“是!”血气方刚,一声呐喊,动彻天响。
这些被俘虏的百姓有一些都颤抖着身子,唯恐他们要对自己做一些不利的事情。
不过尚崇劫,可并不会把一些矛头无缘无故对准这些无辜的老百姓,他此行来的目的正是这些炊火军。
韩濡依再一次看到为首拿人时,想起稽算子后来同自己所说他有一个绰号叫刀疤脸,至于真名反倒还是不为人所知了,他的确是余蒙涯养在深宅里面的一个杀士,并且是专门训练出来的,至于这种内部的消息也是稽算子,当初去给余外户算新宅子的风水时无意知道的,那时候余外户靠着韩濡依父亲的瑶距水关图名震一方,捞到了不少钱,名跟利都已经得取了,所以想着也要换上好地方住住,而在那个时候,他也召集了这批杀士,供自己所用。
但是只要一想到那个余蒙涯,韩濡依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是吃他的肉,饮他的血,当初不知他是从何而来的一个人,只说是从决国的都城所逃难过来的,家父好心收养他,却不知他竟然做出盗窃图纸,下毒害人之事,若不是如此,家父又怎会英年早逝?若不是如此,家中为何家道中落?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余蒙涯,这仇非报不可!
“怎么?”尚崇劫看她的神色有些不大对劲。
他轻微的问候,反倒让韩濡依没有听大清楚,只是问了笼中罪人,道:“刀疤脸,你不肯供出背后的主谋吗?还是说我猜对了,就是那个余外户。”
成王败寇,现在的这个刀疤脸已经一个屁都不敢放,他只是沉默,就连连抬头的意思都没有,他不想看到任何人。
乘胜追击,韩濡依不会就此放过:“你就算不说,又能如何?我本来的打算是深入到你的军营,得取你的信任来给你们做通报,我相信你们之间不会没有联系,只不过你是一开始得知了消息后就把信都烧了,如此心狠手辣的做法,不是你一个粗武之人会想到的,一定是余外户教你的吧?他是什么样的为人我最清楚不过了,正是因为如此,这一场战役不仅仅是崇和军与瑶距水关的,更是我与余蒙涯的。”
激将法激的便是人心,戳的便是别人的脊梁骨!
更是要把一切事情都挑明了,让他听清清楚楚。
果不其然,刀疤脸开始为自己的主子辩护了:“他到底对不起你什么了?你要如此对他,他是一个大善,为民铺路搭桥,现在还在这生死关头,将自己的亲信尽数放出,拼死抵抗外敌,而你只不过是会在这儿说说话,当当别人走狗的这么一个小人,我呸!”
“好,很好。”韩濡依只要听到他认了,自己也就放心多了,对着尚崇劫静心出言:“把这些人全部杀了吧,不用留一个活口。”
尚崇劫虽是十分信任韩濡依,但因一两句的波折,难免像蜻蜓点水一样,存在着疑惑,今日一来,已经做好了一种思想,本以为她是想拖延,问出主谋把一个人放了,顾名思义说是回去通报,让他们之后腹背受敌,不过这些都是多疑之想,现在来看自己是多虑了,该相信她的时候就应该相信她,而不是更多的猜疑。
不过如此坚决,尚崇劫还是看得出来她的手都在抖着,她几句话就能决定几个人的生死,给她这么大的权利的人,正是自己,又怎会不知道她也只是一个未有真正拿起过兵刃的姑娘,握住她的手,对着手底下的十人大喊:“将这些所谓的炊火军剩下余孽通通清除干净,一个不留!”
二人并肩不知走了多久。
压抑的很,韩濡依也总算是见识过杀人了,在这混乱的年代里面死人是最不缺见的,可亲眼看着人一刀一刀的躺下,还算是第一次,如此大的阵仗规模,从之前到现在,经历了两次了。
真是有些吃不消才对,每晚都难以入眠,甚至连烛火都不让去熄灭,好在有韩濡蝶每晚陪伴着自己,强撑着做一个阿姐,应该保护自己的妹妹,否则不知道何以支撑下去。
其实对于之前的话,尚崇劫都记在了心里,他没有办法忘记,纠结万分,最后问:“你怎么会想着要深入敌方的军营,你难道真的就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了?”
心中有太多太多的话,韩濡依还想着自己消化就行了,可尚崇劫两句问话,反倒将话匣子打开:“我不是一个没脑子的,这一点请将军放心,而且我深入军营自有我自己的目的,我能真正探出来他们背后的主谋,到时候我与将军里应外合,将他们一锅端,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瞒着将军的,我老早就已经知道这饭菜里面有问题,稽算子便是那个不受待见的外来人,一到军营之中来,就已经着手开始调查了。”
“糊涂!你怎么能没有我的指令擅自去做这些事情,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
见他神色紧张,全身都激动了起来,好似是爱之深,责之切,韩濡依反倒有一些吃不消。
“将军你……”
“你以后不管有什么想法,都必须要与我先说,不可一个人擅自主张……我,我会担心你的。”
“尚崇劫,你还是我之前认识的将军吗?”
“韩濡依,你是个榆木脑袋吗?”
尚崇劫没有多说话,撂下这一句问话就跑开了。
留下一脸茫然的韩濡衣,问:“怎么成我榆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