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4
“啊!时宴,救命呀!”
在从楼梯滚下来之后,沈秋兰大声的喊着。
麻袋的口子并没系上,她一动,便从里头出来,将套在身上的袋子一把甩到一旁。
“什么人在那上头,大晚上的不睡觉,装鬼吓人,我才不怕你呢!”
她抬起头,目光盯着楼梯上面。
祁时宴手机贴着脸,在打电话喊人过来。
电话挂断的那一刻,手机“啪”一声落到地上。
十几分钟后,主楼里的灯重新亮了起来。
“怎么回事,刚刚怎么突然停电了?”
祁时宴问匆匆赶过来的人。
“老大,我们检查过了,不是停电,是主楼的电筏的线被人给剪掉了,已经让人给接好了。”
祁时宴“哦”了一声,看向母亲,喊了声:“妈!”
“儿子,时宴,时宴,怎么,怎么还流血了?”
沈秋兰看着儿子流血的后脑勺,也不再骂骂咧咧了。
“儿子,疼不疼啊,还有没有其他的地方受伤,快,让妈看一看。”
慌慌张张就伸手要将儿子给拉起来,一眼瞟到旁边的莫雪鸢。
“还傻站着干什么,过来帮忙啊!”
“哦~”她愣了一下,两个一起努力将男人从地上给扶了起来。
“栀栀!”祁时宴嘴里喊着这个名字,还想要上楼去看一眼,被沈秋兰扶着拖到了其中一名属下的背上。
“快!快送医院。”
主楼的大门从两边敞开,司机将车从车库里直接开到了主楼外的空地。
整个别墅,现在是混乱一片。
而在主楼的旁边,隐匿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她是亲眼看着一行人上了车,又亲眼看到那一辆车从主楼出发,开出了别墅大门。
就连沈秋兰走前的那一句:“哎呦!流这么多的血,这么长的一条口子,不会脑震荡吧!”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可那道身影始终一动不动,不发一言。
等到那辆车子从视线里彻底的消失。
才一拍胸脯,从暗处走出来。
两只手还紧紧的相握在一起,揉搓着,手掌心全是湿汗。
念念,谢谢你,只有在面对着你的时候,我才能拥有这样的勇气,妈妈谢谢你。
一瘸一拐的身影从主楼前闪过,乐乐,等着妈妈,妈妈这就接你,我们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刚刚从主楼前绕过,眼前忽然一黑,是电路又断掉了?
不,不,当然不是,而是眼睛被蒙上了。
也不只是眼睛,还有嘴,也被人捂住了。
“谁?”
用力挣脱开这人的钳制,她开口问了一句。
一转身,眼前出现一张熟悉的人脸,空气一瞬间冷下来。
“是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到底还想要做什么?”
一双眼睛,一下子就变得茫然而又空洞。
男人黑曜石般的眸子,幽深如潭:“当然是来找你的了,不然这地方,让我来我都不来。”
“至于要做什么?”端木夜澜俊美的脸庞,唇角弯了一弯:“你不是想从这里出去吗,我帮你。”
南栀刚要说,不用,就算没有人帮忙,她也出得去。
下一刻,端木夜澜直接将人给打晕,扛到了肩头。
医院。
三人都不同程度的带了伤,祁时宴要稍微严重一些,右腿小腿骨折,手臂脱臼,腰上也有伤,最主要的是磕到了脑袋,被送去了急诊室。
沈秋兰伤到了腰,莫雪鸢手臂脱臼,一起去了骨科。
最后是大半夜的顾铭泽被一个电话吵醒,急匆匆赶去医院陪护。
顾铭泽赶去医院里,祁时宴头上缠了纱布,正从急诊室里推往病房里,还在昏迷之中。
“老祁啊老祁,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顾铭泽看着病床上的人好笑的说道。
搬了张椅子坐到了床沿。
“这女人战斗力挺强的啊,什么仇什么怨将你给打成了这样?”
见床上的人没反应,他拿出手机,音量调到最大,听筒正对着床上人的耳朵,放了一首歌,是宋祖英的《好日子。》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明天又是好日子,今天明天都是好日子,赶上了盛世咱享太平……”
一整首歌放完,他叹了一口气:“老祁,你啊你,哎!”
…………
“别…别走!”床上的人突然开口说话了。
顾铭泽看着床上的人,嗤笑一声:“不是,老祁你抓我手干什么,算了,看在你现在这么惨,不跟你计较。”
“转过来,快转过来,让我看一看你的脸。”昏迷之中的祁时宴无比激动的说着。
“我人就在这儿,你要看睁开眼睛看呗,我让你看个够行不行?”顾铭泽一脸的奸笑。
下一秒,那床上之人,紧闭的眸子猛然睁开了眼。
他晃了晃脑子,睁眼的那一刻,眼前出现重影,伸手就去抓床沿边的那一只手。
“还好,你还在。”
微微眯起的眸,发白的唇瓣虚弱的挤出一丝的笑。
而在下一刻,那床沿坐着的人,忽然起身,他也真真切切看清楚了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眼中一瞬闪过的失落被顾铭泽敏锐的眼睛给捕捉到。
“你怎么在这儿?”
顾铭泽手插着衣服口袋:“不是,祁时宴,有没有点良心,我好歹也在这儿陪了你两个多小时了,还好意思问我怎么在这儿,我给你收尸行不行?”
瑞凤眼往上一抬:“祁时宴,你要不要还是先回忆回忆,自已是怎么跑这里来的,是怎么,”他指了指床上的人:“还有你自已是怎么将自已给搞成了这一副样子的?”
祁时宴撑了撑身,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又晃了晃脑袋。
顾铭泽又上前将人给按住:“别这么乱晃,小心真成脑震荡了。”
一屁股又坐回椅子,翘起二郎腿,两条腿搭在床沿。
“对了,阿宴,你刚刚一直在喊什么别走,让我看一看,看什么啊,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祁时宴轻摇了一下脑子,他比任何人都更希望自已能想起些什么呢,差一点,差一点梦里的那个人就要转过脸来,差一点他就能看清楚她长什么样子,耳朵边响起来的声音:“今天是个好日子”一下将他从梦境给拉回现实。
好可惜,就差那么一点,只差一点他就能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莫雪鸢了。
祁时宴现在的这一个眼神,恨不得将对面的顾铭泽给吃了。
“你这脑瓜子里,到底还能记得住些啥?”
顾铭泽损着他。
床上的人,目光怔怔的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
忽然嘴里自言自语的喊了声:“栀栀!”
睫毛一眨一眨,伸手问顾铭泽要烟,后者白他一眼:“病房,不让抽,还有,你自个儿身体都成什么样子了,还抽。”
那只扬在半空里的手往回一缩,头往身后的枕头上一靠,痛,除了痛还是痛。
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在痛的。
又过了一会儿。
“不行,我还是得再回去看一看。”他说道。
“不是吧,祁时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恋爱脑了,那女人都这么对你了,你还要回去?”
那双眸子,眼底起伏着某种情绪,却又一闪而逝:“此事与栀栀无关,是突然停了电,我踩空了,自已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祁时宴漆黑瞳孔,越加幽深,心里头千头万绪,今晚上发生在别墅里的全部事情,到了此刻,他还是能自欺欺人的骗自已一句,与她无关。
可顾铭泽这个天煞的却偏偏要给他当头一棒:“你能自已踩空,从楼梯上摔下去,那伯母呢,也是踩空摔下去的?”
祁时宴想到什么,问了一句:“我妈,她人呢?”
“没什么太大的问题,闪到了腰,照了CT,不过年纪毕竟大了,医生正在给她开药。”
祁时宴“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阿宴,你有没有想过,现在你家里面的那位,或许她就是你找了五年的人呢,不然,今晚上的事情怎么说得通?”
他没说话,耳边却响起莫雪鸢说的那一句:时宴,你相信我,真的是她将我从楼梯上给推下来的。
她说她恨我,恨你,恨我们所有人,她说,要亲眼看着我们所有人去死。
“还有,她的那一条腿,有没有可能是当初从山崖上掉下去的时候摔断的?”
祁时宴听着对面人的讲话,他像是掉入了冰冷刺骨的海水里,全身的毛孔都快速的收缩,不断的发抖。
说出来的声音都打着颤:“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欠她的,就更多了。”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老管家打来电话:“少爷不好了,少夫人不……不见了!”
“给我打什么电话,查监控,找人啊,她腿脚不好,能走到哪里去。”
“已经查过了,少夫人她…应该是被人给绑架了。”
“什么?赶快召集人手找啊!”他这暴脾气,说上来就上来了。
“天亮之前,如果不能将人给找到,所有人,卷铺盖滚蛋!”
“怎么了?”看出来他不高兴,顾铭泽问了一嘴。
“栀栀她……被人给绑架了。”
“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敢到祁家的宅子里去抢人?”
身后的枕头一丢,便要下床:“我要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