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玲被纪厌怼的哑口无言,可想着现在网络上一边倒的趋向,不由得想到那些不堪的照片。
她一直在国外打理业务,哥哥又疏于对纪阮的管教。
纪玲一直都知道纪阮是个什么性子,但没想到这样的照片竟然会流出来,现在纪厌这边根本不会松口,那就只能......
让纪阮暂避风头。
其实那天的血型检验报告,她一直耿耿于怀。
结果显示,她和纪厌的血型匹配程度很高,反而和二十年的亲侄子血型匹配不上。
这究竟是意外,还是背后有什么隐情。
每次回忆,都令她细思极恐,不敢仔细想下去。
中年女人疲惫沧桑的视线扫过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眼底闪过一抹痛色,长叹一口气就转身离开。
纪阮在脑海中看着他们剑拔弩张的气势,坐在一旁嗑着瓜子。
一旁的那团白雾围着他转来转去。
【宿主大大,你还不醒啊,现在反派好感度虽然涨上来啦,但黑化值好像也在隐隐有涨的趋势诶!】
“现在醒好像不太合适,还是等那个姑姑走远了再醒。”
病房内最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纪厌垂着眼睫,落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眼睑下淡淡的乌青。
明明是在闪光灯下俊美活力的爱豆,现在却浑身透着一股深沉疲惫的颓感。
他在病床前守着,几乎很少离开过。
这些纪阮都看在眼里。
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与在乎,让他心中升起难言的酸涩。
总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在破除时光的记忆中模模糊糊好像也有人对他这样好过。
有人曾在冰榻上细致地擦着他的手,声声唤他不要离开,零星模糊的记忆碎片似乎隐隐苏醒。
可纪阮看不清那人的脸。
也想不起这段记忆来自何处。
视线最终落在浮空电子屏上的那张专注深情的俊脸上。
纪阮抿了抿唇瓣,灵魂消失在了原地。
初春的气息越来越浓郁,温暖驱走了寒冬剩余的冷意,窗外草地上的积雪也融化成水,浇灌在冒出的新芽上。
纪厌握着那只纤细的手,修长的指骨插入指缝间,却忽的感受到十指相扣的掌心产生微动。
灰败的眸顷刻间被翻涌的错愕喜悦覆盖。
他无措的视线像无形的大手,一寸寸仔细临摹着纪阮每个苏醒的毛孔,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
怕这是眼前的幻觉,一眨眼,就消失了。
“好晕。”
细弱干涩的声音像水底的泉眼活了过来,轻而柔缓的流过纪厌干涸贫瘠的心地,生出了郁郁葱葱的玫瑰。
纤长莹润的睫羽颤抖着。
纪阮半掀开眼,恰好就看到眸光闪烁的纪厌。
唇角扯出一抹苍白脆弱的笑来,声音很轻,像刚睡醒的小猫一样软软乎乎的,“纪厌,我想喝水。”
纪厌目光盯着他没动,仿佛怕自已一转眼,这场梦就醒了,如果可以,他想把纪阮锁在眼中。
黑眸间偏执欲念翻涌,他抬着眼,默不作声。
可纪阮却看出了他此刻浑身透露的淡淡不安,反握了握纪厌的手掌,浅灰的桃花眼弯了弯,“你没在做梦,纪厌,你是不是不想我醒过来?”
“先给我口水喝呗。”
感受到掌心真实的触感,纪厌才回过神来,敛起眼底翻涌的病态占有欲。
可忽然又想到。
不行,现在不能让自已的情绪吓到他。
对于已经盯好的猎物,他应该有更多的耐心。
纪厌垂眸起身,半步到病床旁边的柜上,拿起玻璃杯倒满了水。
一连串的动作几乎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的情绪,除了刚刚对视闪过的兴奋,纪厌都显得跟平时没什么区别。
暧昧又尴尬的气息在空气中缓缓流淌着。
纪阮半靠在身后的软枕上,指骨抬起朝纪厌手边的水杯伸去,却被大掌握住,十指相扣。
他掌心的温热驱散了苍凉。
纪阮反应过来时,水杯被他攥着抵在了唇边。
这种暧昧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他犹豫了几秒,正想张嘴,唇瓣边温热的气息就撤了回去。
“看来阿阮不喜欢这样喝水。”
阿......阿阮!?
听着陡然亲密的称呼,纪阮耳根泛起红晕。
纪厌低低沉沉的声线喊着他的名字,那样暧昧缱绻,即使之前在床上,他也没这样叫过。
纪阮有些不习惯,一阵脸热移开了眼。
下一秒。
他才反应过来纪厌话里的意思。
耳边传来水流划过喉结滚动的声音,性感又有些色气。
他抬眼,视线却被放大的俊脸全部遮掩。
“唔。”
唇瓣上传来温热霸道的触感。
唇齿间暧昧的流淌交缠声此起彼伏回荡在空气中。
纪阮想躲。
身后的大掌却轻轻按住了他黑软的发,不容退缩。
趁他惊呼,轻易撬开了他的牙关。
清甜的气息交织,吻愈来愈深。
纪厌仿佛要将怀中清瘦莹润的人整个吞吃入腹,带着难以遏制的汹涌情绪,掌心攥着的是失而复得的宝物。
玻璃杯稳稳落在一旁的柜子上。
他们吻的忘情。
纪阮苍白脆弱的肌肤被他霸道温热的呼吸灼得通红,淡淡的粉晕散开蔓延到了耳根后面。
身子没什么力气,软倒在纪厌怀中。
一记深吻几乎夺走了纪阮所有的呼吸,双眸被吻的湿红,像被欺负狠了的兔子,被猛兽揽进自已的领地。
唇畔分离。
纪阮苍白的唇被吻的泛红,微张着口喘息,他虚弱无力地靠在纪厌怀中,病号服下的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没喂进去的水从纪阮微张的唇缝溢出。
漂亮的桃花眼波光潋滟,脸颊潮红,唇畔微张,下颌沾着清盈的水珠,看上去乱极了。
纪厌神色淡淡的脸上露出满意的浅笑。
眼眸间汹涌的欲色将纪阮吓了一跳。
“我......我才刚醒,能不能不做?”
他断断续续的气息有些忌惮躲闪,像只胆小的兔子,瞬间让纪厌心软了半分,温柔地摸了摸他银白的发。
“做什么?”
说出来的话却是带着明显的恶劣。
“看你都没力气了,我是在喂你喝水啊,阿阮在想什么?”
他的态度转变有些过于突然,即使这几天好感度突然涨到了那么高,可纪阮还是有些犹豫。
“我......我没想什么,哪有人这么喂水的......”
他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脸颊也越来越红。
细弱的控诉声却没让纪厌感到愧疚,反而笑意加深,恶劣的视线往下扫了扫。
“水有些凉,怕你感冒。”
“比这更亲密的事我们都做过,阿阮,怎么脸还是这么红?”
他脸上带着浅淡无辜的笑意,一本正经地说着冠冕堂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