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跑了,张家老夫妇被送进了屋子里。
“张家老夫妇没事了。”
马焱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说道,因为此刻的赵逢生脸色铁青,整个人的气场低的可怕。
祁赫也听到了这句话,点了点头说:“没事就好,我说你这个小道士怎么不管人死活啊,那老妇人如果出事了,你担待得起吗?”
说完祁赫竟还想伸手去拍赵逢生的胳膊,赵逢生这一下彻底生气了,他躲开了祁赫伸过来的手然后冷冷说道:“你是祁海的女儿是吧?”
“咋了?怎么又说起我爸了?”
“你现在就给祁海打个电话,我有事跟他说。”
“我还以为你跟我爸认识呢,闹了半天连我爸电话都没有,我可没工夫给他打电话,还得回去准备明天的法事呢。”
说完祁赫挥了挥手就走了,刘三福这时候走到了小师祖身边开口说:“小师祖,您别和她一般见识,我听说过这位祁家的大小姐,听说祁海对这个独生女很宠爱,加上祁家也有些势力,所以这位祁家的大小姐行事作风都与常人不同。”
一旁的王毛也说道:“要不然咱们还是先找孩子吧,我刚刚算了一卦,那俩孩子的处境不妙。”
赵逢生压下了心头的怒火,走进了屋子里。
张家老夫妇已经醒了,马焱和牛森二人与张家的关系似乎不错,经过二人的一番介绍,二老知道了赵逢生是一名道士,赶紧起身迎接。
“不用多礼,你家俩孩子被邪祟困住了,目前已经过去了七天,情况比较危险了。”
“那怎么办啊,我刚刚就应该跟那个邪祟一起死了,这样我家俩孙儿就能活着回来了。”
老妇人说话间又哭了起来,一提到这事儿赵逢生又是一肚子火。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我需要知道你家两个孙儿具体是在哪个区域失踪的,范围越小越好。”
“就是后面山里,具体位置我们俩老的也不知道,可山里都已经找遍了,联防队还有乡亲们都帮忙找过了,可就是不见两个孩子的踪影。”
张家老汉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那一起进山的其他少年呢?能喊过来让我问问吗?”
张家老汉点了点头说:“我家隔壁老王头的孩子就是其中一个,也是他们那群孩子的孩子王,不过说起来也怪,自打我家那俩可怜的孙儿失踪之后,他家的孩子也不敢出来见人了,我估计是怕被骂,其实这种事儿怎么能怪他一个孩子呢?”
赵逢生点了点头说:“你是个好人,老马老牛,隔壁家的孩子能安排我见一见吗?”
牛森赶紧点头说:“老王家我熟,我去说,那小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等了十几分钟后,牛森招呼赵逢生去了隔壁,在老王家的门口牛森说:“都说好了,那孩子也在家。”
“知道了。”
赵逢生进了老王家,家里只有一位中年男子,见到赵逢生后赶紧灭了烟说:“老牛说您是大师,是来找张家两个娃娃的,那可太好了,我家那小子就在楼上房间里,您尽管问。”
赵逢生点了点头径直上了楼,一到二楼,他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儿,他回头问同行的牛森:“你闻到一股臭味儿吗?”
牛森摇了摇头,老王说:“可能是我那小子的房间太脏了,自打他被找回来后就一直躲在屋子里,连饭都是我做好了送到门口的。”
“不是房间的臭味,算了,我先见到他聊聊吧。”
说完赵逢生敲响了房门,很快房间里传出了少年的喊声:“别烦我了,我不出去,我不想见人。”
赵逢生说:“我就问几个问题,你可以不出来。”
“我不想见人,你听不懂吗?都走啊。”
房间里的少年嚷嚷起来。
“你个臭小子,小师傅您等一等,我马上把门打开。”
老王用钥匙强行打开了房门,漆黑的房间内传来一声惨叫,一个人影竟然钻到了窗帘后面的角落里躲了起来。
“你们在外面等着吧,我单独跟他谈谈。”
老王虽然嘴上骂个不停,但心里还是担心自己孩子的,他有些犹豫,一旁的牛森见状说道:“就让他们年轻人聊聊吧,咱们下楼抽根烟去。”
几个人离开之后,赵逢生关上房门,先是环顾了一圈房间。
乍看之下房间除了脏乱了一些之外并没有太多的异常,唯一奇怪的地方是地上散落着许多被剃下来的头发。
可当赵逢生看向角落里那面镜子的时候,仿佛看到了少年内心黑暗的一面。
镜子上写满了文字,而这些文字全是一句话:我该死。
赵逢生打开了台灯,桌上的台灯灯光相对柔和,赵逢生坐在了椅子上看着窗帘后面瑟瑟发抖的少年说:“别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出来聊几句。”
少年紧张地从窗帘后面走了出来,他看起来很瘦,双颊已经凹陷了下去,剃了个光头,那些散落在地上的头发都是这名少年的。
少年看着很颓废的样子,可他身上却挺干净的,一个把房间弄的乱七八糟,整天躲在屋子里不见人的少年,却如此勤快的洗澡,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少年虽然从窗帘后面走了进来,可依然能看出他非常紧张,怯生生地盯着赵逢生。
“你是谁?”
“我叫赵逢生,你呢?”
“我叫王子仁。”
“那我们就算认识了,我是来救张家那两个孩子的,能说说七天前你们在山上遇到了什么吗?”
王子仁听到这个问题后立刻表现出抵触的情绪,他面露惊恐之色地说:“我们什么都没遇到,就是起雾了然后大家走丢了,就这样……”
“不对,你们一定做了什么,外人或许感觉不到,不过我在你身上闻到了一股腐败的臭味,这种臭味是你无论洗多少次澡都洗不掉的。”
听到此话,王子仁本就苍白的脸上再次浮现出惊骇之色,他紧张地问:“你能闻到?”
“这是遇到过邪祟,甚至跟邪祟近距离接触过的人身上才会留下的臭味,去掉这种臭味的唯一方法是灭了那邪祟,可如今邪祟未除,这股腐败的气味肯定还在。”
王子仁不说话了,他本能地想躲到窗帘后面,赵逢生喝了一声:“躲是躲不掉的,那俩娃娃就快被邪祟吃掉了,你们到底在山上干了什么?难不成是你们把那两个娃娃留给邪祟的?”
王子仁崩溃了,他捂着脑袋蹲在角落里嚎啕大哭起来,嘴里嚷嚷着:“我也不想的,没办法啊,如果我不把他俩交出去,我就没法活了。”
“别哭了,说说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王子仁擦了擦眼泪,终于把这几天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我们几个上山采菌子,张家的俩小孩儿也去了,进了山后起雾了,大家怕走丢就没有继续采菌子,可这么早下山也太无聊了,然后就有人提议玩游戏。”
“玩的什么游戏?”
“是从网上学来的,叫喊魂儿,说山里有孤魂,起雾的时候那些孤魂就能走动了,只要喊魂儿就能把这些孤魂喊出来,我们几个觉得新奇就耍了起来,前两年村里死了个老头,我们喊的就是他的名字。”
赵逢生冷哼一声说:“你们胆子倒是不小,不过若非枉死不会化作孤魂,那老头不是正常死亡吧。”
王子仁点了点头说:“他儿子不孝顺,他得了病没钱看,天天疼的死去活来,后来连饭都不给他吃了,村里干部去说了,才给了一口饭吃,那老头他实在是想不开,就在清明的时候穿了红衣服,去了后山吊死了,死的时候还在脚底下写了一行字,说他儿子不孝顺,他死也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