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人顿时不哭了,他猛地从地上爬起,直指着上官老大人质问道:“你胡说,我孙家何时谋杀皇亲贵胄了?”
“孙家三公子放暗箭意图射杀镇北王世子,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还能有假?”
孙大人狡辩道:“那是我儿手滑。”
“哦,是吗?”上官老大人质问道:“老夫可从未听闻,擂台上还能搞偷袭,随意使用武器刺杀镇北王世子,你该如何狡辩?”
孙大人自知理亏,嚣张的气焰全部熄灭,他支支吾吾半天也答不出话来。
皇帝道:“上官爱卿,孙爱卿连失两子,要不此事就算了吧。”
上官老大人却跟没听见似的,他一把夺过侍卫手中的刀,一刀便抹了孙大人的脖子。
“上官爱卿你?”皇帝欲言又止。
皇帝心中又气又怒却不敢发作,上官老大人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的宠臣,丝毫不顾及他这个皇帝的面子,虽说这些年上官家从未给过他皇帝该有的脸面。
“哎。”皇帝坐在高位上叹了口气,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昔日同僚一昭惨死,与孙家交好的官员一时沉不住气,便主动站出来为孙大人说话。
“孙大人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就算他有错,也该等候皇上发落,纵然上官老大人是开国元勋,有先帝赐的龙头杖,掌生杀大权,也不该如此。”
“孙大人犯的本就是死罪,早死晚死都一样,既然人已经死了,就不必鞭尸,孙大人的尸身拖到乱葬岗喂狗,孙家的女眷发配军中,男眷都杀了罢。”
上官老大人说得轻描淡写,孙家人命在他的眼中就好像畜生一般不值钱。
言罢,他督了坐在高位上的皇帝一眼。
“今儿是皇帝纳后的日子,老夫不希望这猎场在见人血。”
上官老大人语气中威胁意味太过明显,上官家权倾朝野这么多年,也不是没人反抗过,只是那些站出来反抗的人,都没能落得个好下场。
上官老大人扭头看向皇帝,似是在询问皇帝的意思。
皇帝心中虽觉得惋惜,却不是为了孙家惋惜,而是为他自己惋惜。
打从孙家说出大不敬三个字开始,孙家的结局就已经注定如此。
能和上官家与之抗衡的百年世家就那么几家,李家胆小怕事,苏家两耳不闻窗外事,唯有孙家有点主意,到了关键时刻还是一样没用。
直到孙大人的尸身被拖走,孙家在场的公子小姐被拖出去斩杀,朝臣中也再无一人敢为孙家出头。
清扫完地上的血迹后,文试与武试仍是继续进行,就好像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样,贵女们仍是有说有笑的看公子哥们擂台比试。
自从孙家满门被灭门后,猎场比试的速度像是比之前快了许多。
文试席那边,琴书画三样,皆是沈婉柔夺了榜首,只因楚冰月不在,棋技榜首落在粉衣贵女身上,
武试席这边,宋袭野一击废了孙家三子,男眷们都不敢在上台,魁首自然而然的落在宋袭野身上。
狩猎大会也进行道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环节。
“狩猎。”
今年的狩猎规则倒是与以往不同。
贵女们也要下场狩猎,但世家小姐的骑射终是不比男眷,以猎物多少论输赢,对这些养尊处优的世家小姐来说确实有些不公。
天启虽民风开放,但还是遵循着老祖宗留下的原则,男耕女织。
贵女们虽然也会骑射,却不如公子哥们技艺高超;世家公子自小便以骑射为主,每年都有单独的校验来测试公子哥们的骑射合不合格。
若真是按照往年的比试规则来比试,对这些摆弄琴棋书画的贵女太不公平。
是以今年规则较为开放。
公子哥和贵女一起组队,一男带一女,此项规则倒也成全了不少有情人。
沈易安在京城声名狼藉,人缘更是差到极致,像这种活动,京城公子哥是没人愿与她同队。
如今沈青山在京,亲兄妹一起组队倒也不算违规,沈易安也省去了没人愿与她同队的尴尬。
沈易安有心成全与楚冰月和沈青山这对苦命鸳鸯,便顺水推舟,将沈青山送到楚冰月身边。
上次欧阳冷轩本想借生辰宴拉近和沈易安之间的距离,最后却因莫名落水而弄巧成拙。
男眷女眷同组队,正是他向皇帝提出的,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欧阳冷轩自是不愿在错过。
这几年大世子和欧阳冷轩的明争暗斗越来越严重,只要是欧阳冷轩想要的,大世子都会尽全力抢夺,无论有没有用。
大世子眼尖,他顺着欧阳冷轩的目光看过去,刚好落在与沈青山说话的红衣少女身上。
“九弟瞧上人家姑娘了?”大世子试探性的问道。
“随便看看。”欧阳冷轩敷衍着答道,便转过头去看其他贵女。
大世子笑道:“九弟害羞了?这姑娘瞧上去是不错,就是不知道是哪家贵女。”
沈碧水离得近,闻声便答道:“是臣女的五妹,镇国将军府的五小姐沈易安。”
“镇国将军府的沈五小姐沈易安?”大世子思索了一会才想起来沈易安是谁。
前阵子他去埋伏在欧阳冷轩院子里的探子传来消息说欧阳冷轩密谋要娶沈五小姐,想来就是这红衣女子了。
他道:“刚在射猎场上百步穿扬的那名奇女子便是沈五小姐?果然是不错。九弟也到了该纳世子妃的年纪,请父王去沈府说道说道?”
欧阳冷轩毫不在意一笑:“大哥想多了,前头还有七哥没纳世子妃,暂且还轮不到我。”
欧阳冷轩才不相信大世子能有这么好心,既然大世子看出他对沈易安有别样的心思,那最好是大世子主动与沈易安组队。
猎场早已布置好陷阱,那本是欧阳冷轩联合沈婉约所设计出来英雄救美的陷阱,猎场刀剑无眼的,若是大世子掉入陷阱弄出个好歹也是无从查起,这样一来欧阳冷轩也省去不少麻烦。
一箭双雕,他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