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所坐的位置刚好正对着那一箱箱的军饷,封着军饷的盖子没有关严,漏出白花花的银子,看的老夫人双眼放光,直咽吐沫。
她看那一箱箱的军饷看的入神,全然没听到沈通在叫她。
屋里站满了丫鬟小厮,丫鬟和小厮们正纳闷着,老夫人是看到了什么好东西,激动成这样,顺着老夫人的目光看去,刚好落在那一箱箱军饷上。
白汐距离沈易安最近,看老夫人那饿狼准备扑食的样,白汐压低声音提醒道:“小姐,您还是提醒着点老爷和夫人,小心老夫人偷东西。”
沈易安淡淡勾唇,低声道:“她偷最好,就怕她不偷。”
看着老夫人的下贱样,沈碧水心里直犯恶心。
沈通和上官蓉都在,沈碧水不担心老夫人敢当着她们的面为难她。
“老祖母一直盯着军饷看是想做什么?”沈碧水面色不善地问道。
老夫人掌管沈府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和她说话,沈碧水当面拆穿她,就等同于打她的脸,老夫人怒火中烧,用深深凹陷的双眼狠狠的瞪着沈碧水,将沈碧水吓得一个激灵。
见沈碧水消停了,老夫人又将话锋转到了沈通夫妇身上。
“老二家的,你们夫妇二人也太不把老婆子我放在眼里。”
上官蓉不耐烦道:“老夫人来东院有事?”
老夫人似是自嘲的笑了两声,“老二家的翅膀硬了,要是放在以前,皇帝给了赏赐,你们还能拿来孝敬老婆子一部分,现在竟全都躲着老婆子了?”
“这是军饷。”
老夫人眼底划过一丝不悦之色,她转头看了眼给她出谋划策的老妈子。
主仆二人凑近,嘀嘀咕咕说了几句,沈易安距离老夫人最近,她隐隐约约听到,“既然二房不肯给,老夫人就另想法子,实在不行偷点出来,军饷那么多,二房一定不会发现。
沈通正烦着呢,上官蓉也无心去注意老夫人的一举一动,沈碧水正坐在老夫人对面,一双美眸怒瞪着老夫人,双手不停的缴着帕子,脸上毫不掩饰的恨意就好像在宣示着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老夫人。
上官蓉随性惯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从主位上起身就要启程去一趟上官府,而沈易安也正巧顺水推舟,跟着上官蓉一起出去。
上官蓉母女走后,沈通不愿和老夫人多做周旋,随意编排了理由便起身离开,沈青山和沈碧水也紧随其后沈碧水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了眼老夫人。
东院众人走后,老夫人毫不掩饰她的爱财之心,直朝着军饷走去,她一把掀开封着军饷的箱子,白花花的银子闪的她眼眸微眯。
“都给我搬走。”
老妈子吓得紧忙拦住老夫人,“哎呦我的老夫人呐,急不得,急不得,东院的人还在外面守着,现在将军饷运走,岂不是要被二老爷给逮个正着。”
老夫人眉头一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老婆子我该怎么办。”
老妈子笑道:“您使个法子,将东院的人支走不就是了,咱们抄近路回西院,等到军饷进了您的库中,银子都长一个样,谁能认出哪箱子是军饷,哪箱子是您财宝呢。”
听了这老妈子一番分析,老夫人眉间舒展开来,主仆二人又神秘兮兮的说了几句,就连老夫人身边最得意的张嬷嬷都不能靠近。
老妈子不知道那句话说到点子上了,老夫人被老妈子哄的笑开了眼,说着要提老妈子做西院的掌事妈妈。
张嬷嬷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她眼含恨意的看着那老妈子,这老妈子才刚来一天就将老夫人哄的团团转,时间长了那还了得,张嬷嬷心感不妙,心里盘算着如何将她弄出西院。
上官蓉要回上官家去拜见上官老大人,一晃已过二十余年,上官蓉自要隆重打扮一番。
上官蓉的三个孩子理应跟着母亲一同去拜见亲外祖,沈易安也省得另想办法支走沈碧水和沈青山。
既是拜见嫡亲外祖,必须穿戴隆重,沈易安以更以为借口回了房间。
“春蚕,等下你去告诉母亲,就说我身体不适不宜出门,拜见外祖我就不跟着去了,母亲走后你随着马车一起出去,在想办法从后门溜回来。”
“如果你回来时撞见东院有什么异样,就想办法将侍卫和附近小厮丫鬟都吸引过来,最好是将动静闹的大点,越大越好,”
春蚕连连点头,并没有多问,她眼眸一转,知晓自家小姐又要干大事了。
上官蓉没有走,老夫人便一直在赖在东院大厅也不肯走,她身边的几个老妈子时不时的贼眉鼠眼地朝着外面张望。
许是做贼心虚,上官蓉等人不走,老夫人的手心就不停的盗汗。
上官蓉刚走,东院正厅就便传来了一阵动静。
“快来人啊,老夫人心病犯了。”
老夫人身边的老妈子这样一喊,东院几乎所有的丫鬟都被支了出去,而露珠和春蚕还没有回来,偌大的东院就只剩下老夫人身边的人。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西院又来了十几名老妈子和小厮,大厅传来一阵搬箱子的动静。
透过窗户看,老夫人在两个老妈子的搀扶下站在东院院内,脸上尽显得意之色。
一箱接一箱的军饷被几个老妈子和小厮从正厅往外抬。
东院的丫鬟和小厮都被老夫人支走去请郎中,他们一时半会的赶不回来,东院附近本就没什么下人伺候,老夫人身边的老妈子和小厮搬东西也是肆无忌惮。
眼见一箱接一箱的军饷就要被搬出,露珠被困在外面进不来,沈易安看了眼桌上还没点燃的蜡烛和打火石。
她扭头看了眼身边的露珠,问道:“露珠,你怕吗。”
“不怕。”
既然出手,就要一击致命,她狠了狠心,将妆台上的化妆油洒在地上,在用打火石点燃蜡烛,再将蜡烛丢在化妆油上,不消片刻,沈易安的房间便燃了熊熊大火。
但这还不够,沈易安狠了狠心,将蜡烛上的火苗烧在手臂上,一阵刺痛袭来,娇嫩的肌肤被大火烧的血肉模糊。
沈易安的房间也燃起了浓浓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