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白汐迅速抽出匕首护在沈易安身前,沈易安迅速从头上拔出那根磨的锋利的发簪藏在袖中。
“是我,沈五小姐不必紧张。”
话音刚落,宋袭野慢悠悠的从假山后走来,假山附近是一片树林,大风刮过,树上的雪全都洒落在宋袭野头上,白色的雪花和满头白发汇合在一起,倒叫人分不清哪里是头发哪里是白雪。
“镇北王世子不在前院,来这里作何?”
“本世子来这里,五小姐怎会不懂?”
沈易安微蹙着眉,低声问道:“世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宋袭野眯眸,笑的越发邪魅。
“哦?可本世子怎么亲眼看见,五小姐一棒子将欧阳冷轩打入水中?”
既然被拆穿,沈易安也不屑在演,她冷眼迎上宋袭野的目光,眸底闪过一丝冷意,好像要把宋袭野一同打入水中。
宋袭野突然伸手,一把拉住沈易安的手腕,将她往怀里带,感受到宋袭野滚烫的温度,沈易安心头一惊,用尽全力想要冲出他的怀抱。
十五岁的沈易安的力气又怎会大过二十岁的宋袭野。
白汐见沈易安被宋袭野抓住,抄起手中的匕首就要朝着宋袭野刺去。
宋袭野突然褪下身上那件黑色的狐皮大氅,一甩衣袖,刚好将白汐手中的匕首打落在地,而黑色的狐皮大氅刚好披在沈易安身上。
趁着宋袭野摆弄狐皮大氅的功夫,沈易安从袖中掏出簪子,若不是宋袭野闪躲及时,簪头就要再次刺入宋袭野身体。
“天冷,五小姐莫要冻伤了身子。”话音刚落,宋袭野的身影消失在假山后。
“结盟我允了,欧阳冷轩暂时不能死。”
沈易安微微一怔,心底早已翻起了惊涛骇浪。
他在监视自己?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计划。
他特意跑来告诉自己愿意和沈家结盟?
宋袭野到底想干什么?
每一次和宋袭野接触,都好像被扒光了站在他面前,毫无秘密可言。
招惹上这样一个人,到底是福还是祸?
沈易安被震惊的回不了神,一阵冷风吹过,裹在沈易安身上的狐皮大氅还残存着宋袭野的的余温。
她怔怔地看着身上的狐皮大氅,在心里反问着,这算什么?
不远处传来一阵接一阵的高呼。
“九世子落水了,镇北王世子也跟着一起下去了。”
越来越多的侍卫被吸引到这边,沈易安带着白汐迅速回了房间换好干净的衣物再按照来时的小路回到前院去。
宴会刚要开始,侍卫就急匆匆地跑进来通报道:“九世子失足落水,镇北王世子已经去救了。”
听到欧阳冷轩落水,沈凉倒吸一口冷气,若是欧阳冷轩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的荣华可贵可就全都落空了。
沈凉顾不得宾客都在,他匆匆带上十几名侍卫就朝着假山方向跑去。
一时间,在场宾客都乱了阵脚,慌慌张张地跟着沈凉一同朝着假山方向跑去。
沈通带着侍卫赶到时,欧阳冷轩已经被救了上来,他在水底泡的太久,脸颊呈紫青色,身上的衣物也都湿透了。
见欧阳冷轩成了现在这幅模样,沈凉急的慌了阵脚,还是沈通较为淡定,他吩咐侍卫先将欧阳冷轩抬到客房,在将京城最好的郎中请来把脉。
今日是沈家做东宴请宾客,若是两位世子都出了事,皇帝定会拿此事大做文章对付沈家,欧阳冷轩是诸位世子中身手数一数二之人,他怎会无端落水,难不成是有什么阴谋?
沈通越想越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直到郎中把过脉确认欧阳冷轩并无大碍,只是呛了几口水,着凉受风,沈家众人的心这才落了地。
沈通问:“敢问九世子,九世子好端端的怎会落水?”
“失足落水。”欧阳冷轩咬牙答道。
失足落水,简简单单四个字,更是证明了沈通心中猜想。
沈易安勾唇一笑,她佯装一副担忧之状,大胆揣测道:“听闻九世子武功身手是诸位世子里最好的,怎会好端端的失足落水,莫不是有人要谋害九世子?”
“沈五小姐想多了,本世子确实是失足落水,本世子只顾着欣赏假山的风景,没注意脚下的路这才落入水中。”
沈易安简简单单一个疑问,就将欧阳冷轩推入风口浪尖。
谁不知道欧阳冷轩身手矫健,身手矫健之人会失足落水这么长时间,还要等人来救?
一时间,宾客们又开始议论纷纷。
“看来这九世子不过是空有其表,什么身手矫健,都是夸大其词装出来的。”
“九世子怎会好端端的掉入水中,掉入水中这么久都没游上来?外界不是在传九世子精通水性吗?看来这九世子不过如此。”
沈易安冷眼看着躺在床上因为受寒而身体不停打颤的欧阳冷轩。
上辈子他推沈易安下水,在自导自演一出英雄救美,不仅俘获了沈易安的芳心,也在宾客面前落得个美名,而沈易安却出尽丑。
那时京中的风向也逐渐从沈家草包五小姐变成了沈家五小姐为了看九世子的盛世容颜掉下池塘险些淹死冻死。
更有难听的话说,沈易安是故意落水想借机引起欧阳冷轩的注意。
看到欧阳冷轩走了她前世的老路,沈易安心中是说不出的畅快。
听着宾客们对他议论纷纷,欧阳冷轩大声咳嗽了两下,随便找了个理由叫沈府派马车将他送回府。
欧阳冷轩怎样落水,欧阳冷轩清楚,沈易安也清楚,但欧阳冷轩不能说出实情,好好的一个世子无端出现在别人家后院,意欲何为?
失足落水固然难听,那也好比图谋不轨要强。
得知欧阳冷轩计划落空,沈婉柔心底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再回三王府的路上,欧阳冷轩躺在马车里细细回想着落水以前发生的事。
他绝不会看错,沈易安带着她身边的两个丫鬟走在假山上,眼见计划就要成功,到底是谁在背后推了他一把。
知晓他此次计划的除了他贴身侍卫,就只有沈婉柔。
难不成是沈婉柔故意搞乱他的计划?
想到这里,躺在马车里的欧阳冷轩气的又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他落水时间过长,又在水池中呛了水,还有那当头一棒,打的他现在头还是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