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安这样说,梅雨婷只能硬着头皮去对账。
一个时辰后,管家拿着三份帐本回禀道:“帐本好像出了些纰漏。”
梅雨婷倒吸一口凉气,跌坐在地上。
沈易安忙问道:“三婶这是怎了,好端端的怎么摔倒地上了?莫不是生病了,可是要请郎中来瞧瞧。”
梅雨婷佯装头疼,揉了揉脑袋,口中哎呦哎呦的叫着,“哎呦,我的头好痛啊,帐本怕是看不来了,快请个郎中给我看看。”
沈易安笑了。
“既然是分家了,敢问三婶,请郎中的支出是算在二房还是三房头上?”
梅雨婷万万没想到,沈易安竟然精明到这个程度。这阵子她只顾着对付沈婉清和她腹中之子,却忘了沈府还有个沈易安。
想起这些糟心事,梅雨婷不疼的脑袋竟真的疼了起来。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尽快分家,捞着家产赶紧跑。
梅雨婷揉着酸痛的脑袋,作势就要离开东院,沈凉也是个戏精,见梅雨婷开始做戏,沈凉也凑上去扶着梅雨婷就要走,夫妻二人一唱一和,谁都说不出毛病来。
沈易安敛下眼底的精芒,三房想浑水摸鱼占了二房的便宜就跑,天底下没这么好的事。
“三伯说的不错,尽快分家好,万一二房真糟了难,还要连累三房。既然三婶身子不爽,就麻烦管家快些清算账本。”
“二房的帐好算,二房的资产多是皇帝陛下赏的,皇家给的赏赐,每一笔都清清楚楚记在礼单上,父亲母亲不常在京城,二房支出没动过宫中,二姐姐房里所出皆是大伯留下的遗产。”沈易安状若无意道:“这样说来,沈家宫中支出都是来自三房。”
沈易安拿起账本,细细核对着沈家支出。
“哎呀,三婶这笔账似乎算错了。我依稀记得,父亲立下军功,皇帝陛下赏赐五百金,怎么到了三婶账本上就变成了五十金?还有这笔.”
沈易安一笔一笔的对账,细数下来,三房克扣二房的补给不下百金。如此算来,赔上整个三房也不够还给二房的。这其中大半被扣走的补给全都拿去给了老夫人,早在三个月前,沈易安抄了老夫人的西院……想到这里,梅雨婷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经过这样一番折腾,沈府宅子仍是归二房所有,沈通顾念着旧情,对于三房克扣二房的钱财全都忽略不计,三房一家净身出府。—
京城有传言说,二王爷断腿前曾去过醉仙楼,碰巧那日醉仙楼有人闹事,沈通带人围了醉仙楼。
围醉仙楼第二天,沈通便将此事回禀给了皇帝,不知怎的,这几日京城开始冒出传言说二王府灭门是沈家二房所为。?
皇帝昏迷迟迟不醒,各路诸侯以及世子也开始蠢蠢欲动,就连远在定北的镇北王也带着二十万兵马回到京城。
沈通交代道:“皇帝昏迷不醒,朝政现今由九世子打理。三弟与沈家摘个干净,四弟一早就去了宫里打探消息,等下我和你娘也要进宫,青山你去二王府留意着,此时事关重大,看看能不能在现场找到些有关于刺客的线索。”
待沈通夫妇走后,沈青山点好兵将正要出门,沈易安也换上一身便装,她身边带着白汐,就要与沈青山同去二王府。
“小妹?”沈青山一愣,下意识的问道:“妹妹也要去二王府?”
“不错。”沈易安答道。
沈青山直截了当地拒绝道:“二王府你不能去,听兄长的话,回房间休息着。”
沈易安淡淡道:“兄长莫要拦我,二王府我是非去不可,沈家有难,我也当出份力。”
“外面危险。”沈青山将事情厉害说与沈易安听,试图劝退沈易安。
“二王爷遇刺,皇帝昏迷不醒,各路诸侯蠢蠢欲动,现在的京城危险重重,尤其是二王府,那刺客指不定还留在二王府呢。”
“兄长不必忧心,我就去看看,看完就回来。有白汐保护,不会有危险。”
“那可没什么好看的。”沈青山故意吓她,“听说二王爷死状极为凄惨,整个王府,无一活口,那刺客也是心狠手辣,连条狗都没给留着,里面的尸山血海的,你去看了晚上回来做噩梦。”
沈青山说完这番话,沈易安面上并没有过多表情,她还是坚持,“兄长带我去。”
沈易安自小执拗,她认定的人和事,八匹马也拉不回来,沈青山自知拗不过沈易安,只好多带些人手保护着沈易安。
东院内,沈青山和沈易安的对话偏巧不巧的被沈碧水听个清楚。沈碧水自诩身为沈易安的长姐,沈易安有的,她必须也要有。
眼见沈青山和沈易安就要离开。沈碧水提着裙摆一路追了出来。
“兄长,我也要去。”
沈青山扶额,沈易安自小胆大,对任何事情都抱有稀奇的态度,但沈碧水不必沈易安,她自小娇弱,沈青山只怕沈碧水去看到二王府那场景回来吓出一身毛病。
“碧水,在家等着,二王府尸山血海的,你不适合去那种地方。”
沈碧水气的发笑,“小妹想做什么兄长都会陪着,小妹想去二王府看看兄长就匀了,我想去就不适合了?”
“兄长,你太偏心了.”
话落,沈碧水提着裙摆就要愤愤离去。
沈青山无奈,他只好带着沈易安与沈碧水同去二王府。—
距离二王府被灭门满门已过半月。
半月以来,二王府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偌大的王府一点生气都没有,京城这几天总是风雨大作。沈易安等人出门事天就有些阴,等到了二王府,天上的乌云黑的好像锅底。
一阵冷风刮过,二王府的门吱嘎一声自动敞开,沈碧水被吓的打个激灵就要往回跑,她见沈易安神色如常,并没有被这样瘆人的场面吓到,沈碧水也强压着内心的恐惧,硬着头皮一路进入二王府。
沈青山在前面探路,沈易安和沈碧水紧随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