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
沈林双臂猛地伸出,一边一个,将两个丐痞的脖子抓在手里。
他手臂一胀,丐痞脖子咔的一下。
为大脑输送养分的颈动脉,连带着颈骨,被捏成烂糊的一团。
瞬间升高的颅压,把血从他们眼耳鼻里逼出来。
随手将尸体破娃娃一样扔地上。
沈林看着乞丐哥哥。
乞丐哥哥同样看着他。
杀掉的三个人,竟没有吓到他。
忽然。
他身子一矮,跪在地上,头用力往地上一磕。
再磕。
再磕。
呯呯呯,大力磕了三下。
第三下身子直起来时,他额头血肉模糊,血顺着下巴滴到地上。
沈林并未阻止,站在他前面受了这三个响头。
乞丐哥哥依旧跪在地上,直着身子,道:“多谢恩公。”
“我兄弟二人占了恩公的茅屋,偷袭恩公,恩公不计前嫌,反而给我兄弟二人肉吃,如今又救了我兄弟二人性命。”
“以后若恩公要求,我兄弟必用性命相报。”
见识了沈林的武力,乞丐哥哥才知道,那晚他和弟弟有多危险。
要是当时的沈林,睚眦必报一点,捏死他和弟弟不比捏死一只鸡,困难多少。
沈林走到乞丐弟弟跟前,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乞丐弟弟已经陷入昏迷,额头滚烫。
他查看了一下乞丐弟弟情况,道:“受了很重的风寒,得找郎中看看,抓几包药,不然撑不过去。”
随后看向乞丐哥哥:“你怎么认出我的。”
乞丐哥哥道:“我自幼嗅觉灵敏,能分辨他人气味,所以认出恩公。”
回答完,他一咬牙,头又要往地上磕:“求恩公救我弟弟。”
这次,沈林没让他磕下去,出手按住了他。
“你弟弟的事情,对我来说不难,我这里有一件事要问你。”
对视着乞丐哥哥的眼睛,沈林平静道:“你兄弟二人,可愿跟我做事。”
乞丐哥哥一愣,而后狂喜道:“愿意。”
给人做事,给人卖命,乞丐哥哥都能去做。
然而没有人会雇佣一个半大小子,吃的多,力气还不行。
如今,沈林竟然给他一个做事的机会。
乞丐哥哥怎么可能拒绝。
尤其是,沈林还是给他们肉吃,救他们一命的恩公。
沈林用毯子包住乞丐弟弟,提着往外走,“先去给你弟弟找个郎中。”
乞丐哥哥连忙跟上。
他本以为,就算有恩公的帮忙也得第二天才能带弟弟见郎中,没想到现在就能去。
他心想:‘恩公实力强大,地位肯定高,认识个郎中没什么奇怪的。’
路上,沈林说道:“我这人,不喜欢繁文缛节,你们见我,叫一声沈林哥就行。”
“是,沈林哥。”乞丐哥哥当然是沈林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们兄弟有名字么。”沈林问。
乞丐哥哥点头:“我叫李修竹,弟弟叫李修尚。”
“名字挺好,以前家里应该不错吧,怎么落到现在这样?”
李修竹低落道:“我爹娘本来开着小店,生活过得去,我爹平日喜好看书,教我和弟弟读书认字,想我们能考取功名。”
“我考了童生,今年本来要跟着镖局,去万寒府考取秀才,刚好和铁力掌武馆馆主的孙子,是同一批的考生。”
“他们的武师冲进我家,不许我去万寒府,我爹和他们争论,被打死,我娘悲伤过度,没过多久跟着我爹走了。”
“他们走后,一些不知道哪里来的亲戚,上门夺走了我家所有财物,宅子也被他们收走,将我和弟弟赶出来。”
李修竹说这些话的时候,死死攥着拳头,语气里带着刻苦铭心的仇恨。
沈林叹道:“这就是实力不够啊,要是有足够的力量,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个世界,力量不足,就会被人踩在头上,生死都不由自己,你再恨,再愤怒,再刻苦铭心,都没有意义。”
李修竹听出了沈林话中的某些意味,尽管不敢相信,还是带着一丝丝的希望问道:“沈林哥……能教我吗。”
李修竹出生寒城,自然知道,想练功是何等艰难之事。
花费大把的银子不说,还要签下十数年的契约,给武馆效力。
就是他爹娘还在,都不敢想这件事。
他觉得沈林不会,也不该教他们武学。
沈林已经帮了他们这么多,性命都是沈林救下,倘若还要求这那,简直贪得无厌。
但他还是抱有一丝幻想。
沈林哈哈一笑,看出李修竹纠结,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不是那些武馆,将功法当做宝贝,一定要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知道,就是别人练了他的功夫,也要用手段控制。”
“你想学,我就教。但不是现在,你们身体亏空这么严重,至少养一个月补充气血。”
李修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林竟然真的肯教他功法。
他何德何能,明明什么用都没有。
李修竹低着头:“抱歉沈林哥,我们这样,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沈林笑道:“放心,我要你们做的不是什么难事,先给你弟弟抓药,一会儿我告诉你们要做什么。”
说话间,沈林已经走到一处药房前。
月光下的木头药房,看的很清楚。
纸糊的明瓦窗上,投着火光,里面的人还未睡。
沈林在窗户上敲了敲:“郎中在吗,我兄弟受了风寒,能否抓几服药。”
本打算自己开窗请郎中抓药,未曾想人家还醒着,沈林便礼貌一些。
不过若对方拒绝,还是只能自己请。
沈林手搭在窗户上,已经做好发力准备。
晚上有人求药什么的,想想都不会开门吧,多不安全吧。
未曾想,屋中传出一个清脆女声,年纪听着不过十五六岁,道:“请到门口来吧。”
沈林依言带着李修尚,来到药房的大门前。
紧闭的木门,中间竟然拉开一条长方形小窗,透出温暖烛光。
“请把手放进来,给郎中把脉。”女声道。
沈林将李修尚的手塞进去。
过一会儿,有老者的声音传来:“是有一些风寒,很轻微,只是这孩子体格太虚受不住。”
“我给他开三天的药,吃了就能好。”
老者离开门口,拉抽屉抓药。
药抓好后,交到少女手里。
少女道:“诚惠二两。”
沈林眼皮一跳,打劫啊。
一个感冒,四千块。
“这么贵吗。”他质疑。
少女微笑:“既然来我爷爷这里,就该知道价钱吧,不买的话可以去别家,不过他们诊断,就不是轻微风寒了哦,大概要吃一个月药吧,这孩子应该挺不到那时候。”
听到弟弟可能挺不住,李修竹心中慌乱。
但他没有出声。
沈林给了他们天大的恩情,就是不救,也不能说什么。
只能怪弟弟命不好。
他还是会给沈林卖命,并把这笔账,算到铁力掌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