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润的地方，刨开土，能抓到地龙。”
“外墙附近，低矮的植物，都能挖回来吃。”
给了这乞丐兄弟，两句自己的生存经验。
沈林再也没回头，迈步消失在茅草屋外的黑暗里。
乞丐两兄弟，缺乏营养。
就是月明夜，都看不到东西。
别提今晚星星都没有，夜色深的伸手不见五指。
但他们鼻子努力耸动，试图将这给了他们吃食的人，味道记进心底。
从茅草屋出来，沈林走，边吃肉。
没两下，四斤肉便进了他肚子。
前面来的时候，路上撞见妖魔行凶。
这会儿回外城街，他特地换了个路线，避开之前的小院。
碰上一次妖魔就算走大运了。
回去的时候，没再出什么幺蛾子。
沈林回到武馆山坡，在后坡找了个三人合抱的粗木头，顺着主干爬上去。
距离地面十多米的位置，用菜刀砍出个能放东西的缺口，再用刀片往里面挖深。
差不多够放三十斤肉的程度。
老树表皮坚硬，砍出这样的缺口后，沈林菜刀也没用了。
他把菜刀随手扔了，纸包肉全都塞进树洞。
做完这一切，他没有回武馆睡觉。
下了树，沈林朝着街区市集的方向走去。
熟悉的酒楼。
沈林走到这里，十分熟练的绕到后面。
衣服脱下来挡住脸，往二楼爬。
二楼卧房。
金掌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怎么都睡不着。
他在床上又翻了个身，脸对着窗户。
被沈林惊吓一次后，他现在稍有一点困意。
脑海中就会闪过黑影破窗而入的画面。
他就猛地惊醒。
算上刚才，已经四次了。
金掌柜难受的不行。
倒是厨子无比心大，隔着墙板，能听到他的微微鼾声。
“老刘倒是睡的快。”
金掌柜叹了口气。
他已经想着，到一楼和伙计一起拼个桌睡了。
在这时，黑影在窗户上忽的闪过。
金掌柜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
“谁。”
他眼睛死死盯着窗户。
外面没有回应。
过了几秒。
隔壁房间忽然传来床板嘎吱声，以及重物落地声。
就像是躺在床上的厨子，被什么东西惊醒起来，下一刻又被人干倒。
金掌柜心口揪了起来。
沈林来了？不，不可能。
这一次又没有预约纸包肉，他过来做什么。
而且沈林已经来过一次，怎么会又找到厨子房间，还把厨子打倒。
所以不是沈林。
那，究竟是什么。
哒，哒，哒。
脚步声，从厨子房间出来，穿过走廊。
最后在房门外停住。
金掌柜一动不动，脸上全是汗。
生怕他有半点动静，外面的东西就冲进来。
咚咚。
敲门声传来。
冰冷。
恐惧。
伴随着闻询声。
“掌柜的，睡了没？”
恐怖气氛顿时消失。
他妈的，沈林。
金掌柜全身都是一松，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没睡，沈爷稍等。”
他先回应。
然后在床上靠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下床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外面果然站着沈林。
“沈爷啊，你怎么又从外面爬上来。”
“你不是知道老刘和我的房间吗。”
“老刘是不是又被打躺地上了。”
金掌柜一连串抱怨道。
情绪的大起大落之下，他竟然都不怕凶徒了。
沈林有些尴尬道：“开错窗了，厨子又突然从床上弹起来，我下意识就帮他继续躺着。”
金掌柜无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能自认倒霉。
虽然每次，沈林来都会给个大单子。
可自从他和麻绳帮的人冲突后，行事就越来越不走寻常路了。
晚上出来，还爬窗户，不把人吓死不罢休。
不过金掌柜也能理解一点。
和麻绳帮交恶，也只有这个点出来才最安全。
“沈爷，这次是现做，还是预定。”金掌柜揉着太阳穴说道。
“预定，三天后，我要三十二斤肉。”
沈林裤兜里，扣出差不多一两多银子。
“掌柜的，你看看要多少，剪下来吧。”沈林说道。
“好。”掌柜的拿起银子，往一楼走。
沈林跟在他旁边。
这一次不是现做，倒是不用再把厨子摇醒，让他能够安稳睡觉。
来到一楼，老实伙计已经从桌子上起来。
上面的动静，吵醒了他。
“掌柜的，什么事。”他问道。
金掌柜摆摆手：“没你的事。”
他走到柜台前，拿出一杆小秤，秤了秤。
沈林给他的银子，差不多一两三钱。
他拿起剪刀，剪下八钱银子，收进怀中，把剩下五钱银子还给沈林。
沈林拿回剩下的银子，再次提醒道：“三天后的晚上，我来取。”
顿了顿，又道：“掌柜的，晚上来取，可不会被麻绳帮看见，不要让我发现三天后，有麻绳帮的蹲我。”
上次，麻绳帮询问金掌柜，他没得选。
但现在，专门挑晚上来定肉，若是被麻绳帮再蹲守。
可就说不过去了。
“当然，这消息谁也不会知道。”金掌柜认真道。
一般凶徒，都是那种豪放，大开大合的直性子。
这样的人，很容易就看透在想什么。
但是沈林，金掌柜是真的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事。
属实是一点都不敢惹。
若以前，他对沈林的判断，是不敢惹凶徒。
现在，就是不敢惹变态了。
“好，那我就先走了。”
见金掌柜知道了自己的意思，明白若是告密可能产生的后果。
沈林便不再多留。
他上二楼，从厨子房间的窗户离开。
还是熟悉的离去方式。
金掌柜摇摇头。
看着伙计提醒道：“今晚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说，明白吗。”
老实伙计点头：“明白了掌柜。”
量这老实人，也不敢做什么事情，金掌柜便走回了二楼。
回到自己的卧室。
这一次，躺在床上。
他竟然莫名的觉得，舒心了很多。
那种，害怕窗户外突然钻出来什么东西的感觉。
神奇的消失了。
沈林的拜访，反而起到了安心的作用。
金掌柜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另一边，沈林回到了武馆。
新人弟子宿舍，沈林站在窗户前，窗户的开关程度，和他离开前没有差别。
他从窗户钻进屋子，回到自己的床铺上。
屋内呼噜声伴随磨牙声，半点不停。
没有人发现他之前出去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