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过后，沈林又觉得不对，问道：“姐，户籍上的年纪，还能自己报？”
陈莹笑道：“有什么关系，只要有担保人在就好，户籍不会仔细看的。”
“就是没想到，小弟你竟然这么小。”
沈林有些心虚道：“是，是啊。”
在听到，陈莹说年纪可以自己报，他有点想报十四岁。
不过最后还是选择放弃。
差距也太大了。
人家不傻，肯定会要求看户籍的。
排了一段时间，终于到他们。
记录弟子按部就班询问。
“叫什么。”
陈莹在旁边回答：“陈远。”
“多大。”
“十八。”
“十八？”
记录弟子抬头，看见了陈莹，和站在旁边的沈林，嘴角抽了抽。
不过马上反应过来，道：“担保人，担保人身份。”
“陈莹，长姐。”
“住哪。”
“同水巷。”
一番询问，加收报名费二两银子。
沈林没来得及给，陈莹就掏出碎银，帮他付了。
“武馆练武，怎么能不花钱，这点钱姐就帮你给了。”陈莹向沈林挥挥手，离开山坡。
沈林手还伸在怀里，捏着银元宝。
见状只能把手拿出来。
颇有些无奈的看着陈莹离开的背影。
这陈姑娘，还真把他当小弟关照了。
好意没法推辞，便只能收下。
他在寒城生存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别人的善意。
说实话，感觉不错。
但沈林也在心中告诫自己。
就算是有些余财的陈莹，在寒城就安全了吗，不是照样被麻绳帮盯上。
和乞丐时的他，并无差别。
说到底，还是实力为尊。
随着来武馆报名的孩子，一个个记录完毕。
家长们纷纷离开，留下刚好十个新弟子，站在空地上。
沈林也站在其中，其他弟子都只到他胸口，颇为鹤立鸡群。
“都和我过来，郑老给你们测试根骨，根骨好的可以直接开始练武，差的先打熬一段时间身体再说。”
一名正式弟子喊道。
他在前方带路，新弟子跟在他身后。
来到竹林里的木屋前。
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坐在木屋旁的石桌上。
他旁边还站着一名高挑少女。
单马尾，模样英气，和其他弟子穿着同样的灰色练功服，扎紧的衣服勾勒出美好的曲线。
下半身并未穿着制式的裤子，而是短裙，露出一双又白又劲的长腿。诠释出何为江湖少女。
新弟子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姐姐，一个个目光不自觉往白嫩大腿上飘。
带他们过来的弟子，上前一步，抱拳鞠躬道：“大师姐，这个月的新弟子，已经全部带到。”
英气少女点点头，看向新来的弟子。
见到沈林时，稍微停顿了一下。
然后道：“我郑氏武馆，虽不限根骨，但教学安排，却要根据根骨来算。”
“根骨越好，可塑性越高，可以先学武，根骨太差便要先打熬筋骨，以免动作不到位损伤自身。”
“现在，开始测试根骨。”
男弟子便拿出宣纸，一个个报名字。
念到名字的，上去给老头摸骨。
“王大，根骨中下。”
“刘三，根骨下。”
“陈根，根骨中。”
“……”
一番测试，根骨最好的就只有中。
当前面弟子都念完了，才喊道：“陈远。”
沈林上前，走到老头跟前停下。
老头眼皮都不抬，道：“你多大。”
沈林如实回答：“刚满十八。”
“年纪太大，还是哪来回哪去吧。”
沈林顿时瞪眼：“不是说不限根骨吗，怎么偏赶我走。”
老头没回话，而是看着石桌上的宣纸。
在念完最后一个名字后，男弟子便将宣纸送了过来。
老头便能看见沈林的全部信息。
主要是那个，长姐陈莹。
前段时间死了个城卫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传来的消息，是麻绳帮弄死的，因此城卫所还和麻绳帮，有了一些冲突。
几天前，又有麻绳帮的人，死在了陈莹院前，说是一个络腮胡贼子弄死的。
可在他看来，这绝对是城卫的手笔。
旋涡很深啊。
这种时候，把人送到他郑氏武馆。
必然是寻求庇护而来。
老头闭上眼睛。
练皮武者三个等级，牛皮，石皮，铁皮。
他虽然铁皮，但年岁已大，气血衰败。
年老的武者，若无特殊原因，动手之间，五成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城卫所和麻绳帮，都不好招惹。
沉默良久，郑老摇头道：“你年岁太大，就是练武，也永远成不了武者，便不要浪费时间了。”
都做到武馆弟子这步了，被赶回去，沈林非常不甘心，道：“或许我就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天才呢。”
郑老睁开眼，打量沈林。
他的脸上，满是迫切和不甘。
这陈远，家中只有长姐，和姐姐的幼女。
却卷入了，城卫所，麻绳帮这样庞然大物的争端中。
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这样的人，加入武馆是最后的选择，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也就是说，武馆能就此得到一个，无比忠心的弟子。
他赶人主要还是因为沈林身上牵扯了事情。
可转念一想，区区普通人，何德何能牵扯到城卫所麻绳帮这种势力，都还未死，多半人家懒得正眼瞧上一眼。
这才是正确解释。
但普通人性命如杂草，光是有牵扯的可能，都足以让其惶惶不可终日，故而来武馆寻求庇护。
收下这人，没什么大风险，还能得一忠心弟子，且增长名声，外面的人见这样的都收了，肯定更想加入武馆。
一举多得的事情，没道理不做。
不过郑老没有马上答应，而是做出一副思考良久的模样，道：“既然你这么有自信，那就上来。”
沈林走上前，顺带放开自身气血。
郑老伸手去摸沈林的手臂，肩膀。
刚摸上去，眉头就皱了起来：“你这皮肉，有点不一般啊。”
沈林道：“我天生皮糙肉厚，怎么样，是不是万中无一。”
郑老微微点头。
这皮的确厚，都赶上牛皮的练皮武者了。
怪不得这小子，有自信。
他继续摸下去，过了一会儿，还是摇头：“可惜了这么一身好皮。”
“根骨下下。”
“啊？”
沈林呆了，他还以为自己根骨，怎么也能混个中吧。
下下，是不是太低了点。
郑老看沈林惊愕反应，捋了捋胡须。
任谁发现，自己身体天赋异禀，却是个下下根骨，都接受不了。
不过根骨不好，但只是相对于武者而言，成为武师倒是不难。
其实哪怕根骨中等，想要成为武者都有巨大难度，所以中到下下这个区间，并无不同。
沈林身上本就有忠心弟子，收获名声两重收益在，现在天生皮肉强大，成了武师后，说不得实力只在武者之下。
若说之前是可收可不收，那么现在就非常想收了。
而且城卫所麻绳帮的人，真的找过来，他又不是一定要庇护，交人出去也是个选择。
这样一看，连最后一点风险都没有了。
不过他不能表现的太迫切，淡淡道：“下下根骨，一辈子成不了武者，你还要加入武馆么。”
沈林都以为，老头会直接把他赶出去了，毕竟一开始就不想收他。
没想到竟然又有收了的迹象了。
这老头，实在是让人捉摸不清。
不过能进武馆就是好事。
沈林赶忙点头：“我加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