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晓晓这才重新把锅递给了张春花,看她狼吞虎咽得吃了起来,自已这才满意的离开了。
自已虽说不喜欢他们,但也不是什么恶人,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娘俩饿死在自已的跟前。
既然出手了,那就帮到底。
张春花拿着吃完的锅走了过来,蹲在香翠旁边把锅清洗干净,小心翼翼的放好,鼓起了勇气走到了秦晓晓的面前。
“晓晓,我能不能求你点事儿?”
张春花揉搓着衣摆有点局促的看着她,眼神里满是不安。
“怎么,你想甩掉秦耀祖他们吗?”
秦晓晓坐在篝火旁边,拿着一根木棍捣鼓着,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就是这一句,就惊得张春花心里像是打鼓一样,良久才缓缓地点了头。
“他们父子二人已经疯魔了,为了摆脱刘小草,他们竟然晚上趁大家都睡着把她给勒死了,还卖给了一个吃两脚羊的人。”
秦晓晓手里的棍子停顿了一下:“你说两脚羊?”
张春花以为秦晓晓不知道什么是两脚羊,就赶紧解释道:“就是吃人的家伙,他们这一路就是靠吃死人过来的。”
秦晓晓的面色凝重了下来,他以为秦耀祖和秦守仁只是不想麻烦,却没有想到他们已经丧心病狂到把刘小草杀了还不留全尸的地步。
“那你打算怎么办,秦宝乐可是他的亲儿子,他总不能不要了吧?”
秦晓晓不相信秦家那么重男轻女的家庭会舍得抛掉秦宝乐这唯一的大孙子,这可是秦家的命根子,当初若不是为了他交束脩,自已又怎么可能被卖给鳏夫当继室,还给三个孩子当了后娘。
张春花听了秦晓晓的话眼睛一下红了:“宝乐就是被秦耀祖差一点打死的。”
秦晓晓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秦耀祖竟然能够对自已的亲生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能够弑母的人又是个什么纯良的,不过一个幼子罢了。
“那既然如此,你有什么打算?”
秦晓晓看着张春花等她接下来的话。
张春花红着眼眶一下给秦晓晓跪下了:“晓晓,我知道我之前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你帮帮我们母子,只要能够逃离秦家父子的魔掌,我给你当牛做马我都是愿意的啊,晓晓。”
“你应该清楚,我们之间没有那么深的交情,更别提你之前和他们一起对我做过的事情了,所以我不会收留你的,这次只不过是看在秦宝乐快要扛不住的份儿上,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秦晓晓看着张春花慢慢说到:“等到了下一个城,你就自行离开吧,到时候我们就彻底没有关系了。秦宝乐没有我这个姑姑,你也从来不认识我。”
说完这些话,秦晓晓把手里的棍子扔到了篝火里面,站起身朝着自已孩子的方向走去。
那熊熊燃烧起来的火焰像是一道分界线,划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更让张春花明白,她帮自已只是一时的善念,而这个善念不能成为自已以后的靠山。
相安无事到第二天早上,张春花是和秦宝乐睡在骡车里的,这是她逃荒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个晚上。
以前自已只能睡在冰冷的土地上,还要给他们守夜,就算是自已不舒服的那几天,也没有人发发善心给自已一些干草能够让她稍微舒服一点。
可是昨天,秦晓晓不仅允许自已睡在骡车里面,还给自已了一张薄毯子垫在了身子下面。
自已只需要和儿子依偎在一起美美的睡一觉就好,不用守夜,也不需要担心秦耀祖随时冲出来把自已拉到哪块荒地上释放天性。
短短的一天,就像是做梦一样。
看到秦晓晓他们起来,张春花让儿子乖乖的坐在车上,自已则是跑了出去,帮他们收拾着东西。
她想好了,哪怕之后秦晓晓不收留自已,但她愿意把自已安全的护送到下一个城就是自已的救命恩人。
她没有别的能力,只能帮着做这些事情算是表达一下自已的心意了。
香翠看了一眼勤快干活的张春花:“今天还挺有眼力见的。”
秦晓晓没有说话,只让大牛把骡子喂了,赶紧把东西全都收拾好,一伙人随便吃了点开水泡饼准备赶接下来的路了。
下一个镇子离得不是很远,他们昨天在这里休息的时候就远远的看到了城门,只是到的时候太晚了,守卫肯定是不会让他们进去的。
所以只能在这荒郊野岭的露宿一宿。
经过几天的赶路,一行人从本来的光鲜亮丽又变得灰头土脸了起来,尤其是几个孩子。
平时实在是太贪玩了,身上的衣服脏了换,到最后没有的换,只好穿着脏兮兮的衣服继续赶路。
就连庄秋明身上的衣服被划破了,都找不出来再换的。
一行人慢慢的朝着镇子走去,这里和上一个城池相比,难民明显少了一些,怕不是没有撑到这里就饿死了。
他们路过荒郊处的乱葬岗时,还有不少看着刚刚去世的人就被那样随便的扔在那里,连一副薄棺都没有。
那些看着他们车队缓缓经过的难民,有些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嘴里不知道咕哝着说些什么,秦晓晓看到这个情况心里暗叫不好,这些人不会是已经饿出了疫病吧。
好在庄家的护卫还算称职,还没等那些人靠近,就被打跑了。
有些人盯上了秦晓晓的骡车,却又在看到大牛的脸和身边的砍刀时打了退堂鼓。
就这样,他们相安无事的进了平安镇,不过这次交的银子,比上次的还要多。
车队晃晃悠悠的进了城,外面的难民只能羡慕的看着,还有人想要趁机混进来,被那些官兵一个长枪挑了出去。
这下就算有人想动歪心思进城,也不敢轻易的上前了。
不进城他们还能勉强苟活,若是冲进去,说不定就被那些守城门的官兵给活活的打死了。
孰轻孰重他们心里还是有的衡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