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研擦了擦眼角泪,应了一声:“没……没事,吵到你啦?”
“我没睡着,不算吵到。”张严说完,屋里陷入了沉默。
张严站在门外静静地听了几分钟,心很纠结。
他想去问问,又怕打扰。
等沈研屋子确定没有声音之后,才慢慢的转身回了自已房间。
坐在床上,看着天外的繁星,举着手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脑子一片空白,时不时勾起嘴角,露出一点点小小笑容。
另一间屋子里,沈研还沉浸在失去与收获的伤感中无法自拔。
人可能就是这样,在时间的长河中收获的同时,也在失去。
她将被子裹住头,仿佛要裹住什么,却在这时候,身体很诚实的排出了一股气体。
沈研猛地将被子掀开,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有种劫后余生的快乐。
叮咚……手机亮了一下。
她拿起看了眼,是葛华发来的消息:
【姐,谢谢你,不过,如果有机会,我还会当你妹妹。】
沈研:????
太吓人了不是?
刚哭完,说出来的话像点样子,就来这么大的惊吓?
她本以为葛华会开窍后走出自已的人生,努力积极向上生活,结果……这是努力的向‘下’去生活啊?
沈研真的慌了,心砰砰跳。
也不管发型乱不乱,衣服穿的是否得体,随便套了件白色外套,披头散发的冲了出去。
走到客厅看了看时间,半夜3点……自已去又有点害怕。
她看着张严的卧室,心一横,急忙忙冲过去,轻轻的推开了门。
月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照在一身白衣,披头散发的沈研身上。
张严举着手正在发呆,突然感觉背后有股凉风,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看。
四目相对,不……张严看不见眼睛,也看不见脸。
只看见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女人,披头散发,大晚上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肩膀微微抽动。
他先是下意识的揉了揉眼,以为出现了幻觉。
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人还在那站着,一股股幽怨中带着哭腔,哭腔中的带着慌张,听着特别森人的声音在耳边环绕。
“张严~张严~张……严~”
张严下意识的坐起来,抄起身后的枕头砸了过去。
“哎呦,张严,是我,沈研~”沈研好冤枉。
她本来看张严门没关,想小声的喊一下,如果睡了,她就自已去,如果没睡,问问张严能不能陪她一块。
结果……迎面而来个大枕头,还好是鸭绒的。
不是荞麦皮……
听到沈研的声音,张严才停下找趁手东西的动作,他转过身,喘着粗气,心神懈怠下来之后。
只觉得浑身都湿透了。
盯着沈研那委屈的样子,心一下子软下来的时候,还觉得有点好笑。
“沈研,你……要吓死我了,没事吧?我看看打哪里了?”张严下意识的下床,伸手去摸沈研的额头。
沈研没有躲,由他碰了下,心中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咬着嘴唇轻轻的用手又拍了下张严的胸肌,开了个小玩笑:
“你碰我额头,跟我预约了没?”
“哈哈~不逗你了,张严你有时候真的好有意思~”
“那个,你能陪我出去一趟么?”
沈研收起了开玩笑的心,小小的报复了下张严,看着他吃瘪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一阵舒畅。
她好像,变坏了。
张严看了看黑漆漆的窗外,又后退了两步,皱着眉头捂着自已的胸。
他想上手摸下沈研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却摸了摸自已的额头,跟脸。
“我是不是在做梦啊?几点了啊?沈研你大半夜不睡觉,让我陪你出去?”
“你是不是……去哪啊?”
张严一边说着,一边进屋穿上了外套,很自然的拉起张严的手,朝着门外走去。
等到了门口,楼道灯亮了,张严才反应过来进屋又拿了件沈研的衣服:
“你带路,不管你去哪,我陪着。”
沈研微微啜泣了下,她猛地扎进了张严的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腰。
在这么一瞬间,她心都要酥了。
送多少钱的礼物,做多少表面功夫,都抵不住凌晨两三点的这一句:“我不管你去哪,我陪着。”
“张严~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从小受惯了冷落,从小被舅妈说这不行,那不行,这没人要,那没人要的沈研。
在这一瞬间,只想趴在张严的怀里,哭一会儿。
张严竟然问都不问出了什么事,直接陪着。
她要哭死!
“额~因为……因为你是我老婆。”张严这次没有木讷,双手环住沈研的肩膀,轻轻地将下巴抵在沈研的头上。
他的内心很不平静,他想问出了什么事,却张不开嘴。
如果是别人欺负了沈研,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张严一瞬间眼神的凌厉,在看向沈研的时候,化作了柔情。
千言万语抵不上这小小的拥抱,这几天所有觉得自已有病的迷惑,在这一抱中烟消云散。
“葛华,葛华,就是我那表妹,可能自杀了!我们去找她好不好?”沈研抬起头,微微的啜泣。
别看她平时很坚强,当所在乎的人,离她越来越远,直到远去的时候。
她才发现,对方在她心里已经占据了很大的比重。
“那你有她家的地址吗?我带你去……”张严抬起手,温柔的擦了擦沈研脸上的泪痕,小声的安慰着。
他同时也有些想不明白,好好的人,怎么说自杀就自杀呢。
前天还在家看见,就过两天……
人生中有多少个两天?数不清了。
“没有……我现在打电话也不接,我该怎么办啊,张严~”沈研已经崩溃了,她有些恨自已为什么说话说得那么难听。
应该给葛华一点点时间让她适应的。
但,理智上来说,她又觉得自已没做错,矛盾,纠结,害怕等等情绪把她差点逼的崩溃了。
幸好,幸好……有你在。
“那,你先别着急,试试联系跟她有关系的,问问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张严沉着冷静,拉着沈研又进了屋,将她扶到沙发上,倒了满满当当的一杯热水,放在了桌子上。
张严轻轻地坐在沈研旁边,什么都不说,就是一种安慰。
“我……只有刘哲的,我听葛华说,可能离婚了,我试试。”沈研一边说着,一边拨弄电话。
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当初这个手机号,还是葛华跟刘哲刚结婚那时候,葛华用刘哲的手机,一直打电话,沈研存的。
嘟嘟嘟……电话接通后,里面传来刘哲鬼哭狼嚎的声音:
“喂,姐!姐!你是来救我的吗?葛华跟你说了是吧?你俩快点送钱来新潮会所。”
“我要是看不见你俩,手指被剁了,你们都是帮凶,你们都是……恶人!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