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类似于颁奖典礼的新闻发布会。
来了很多的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
其中就有之前那个妇人和侯建国,与她们坐同一排的,也有几个穿着中山装,领导模样的人。
在采访的整个过程中,江凡都是处于一种迷迷瞪瞪的状态。
不过,其实也可能是看在他年幼,没有询问他多少问题。
反而是询问起江珍翠的育儿方法,如何教出这么一个聪明的孩子?
居然能以一已之力,在五名穷凶极恶的人贩子手中,救出其余七个被困孩童?
江珍翠哪里知道江凡是怎么做到的?
她和陈雪茹现在的世界观彻底被更改了,认为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情就是:看住江凡。
每次一转头的功夫,这孩子就不知道溜到哪里去。
她们生活中最糟心的事情,莫过于这一件事了。
每次逮到回家的江凡,一问便是:我错了。
然而下次仍旧再犯。
当那个主持人询问起江凡这个问题。
江凡自然是没把所有功劳揽在身上,吹捧了一下侯建国和警察系统的给力,然后说了几句“正义绝不会迟到”之类的伟光正。
台下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议论纷纷的赞颂声。
江凡倒是没有想到,这句说烂了的话,居然会引起这般响动。
既然是颁奖典礼,那么颁奖的环节就必不可能少。
江凡得到一笔奖金和一面锦旗。
锦旗上写着: 勇气非凡,聪明过人,少年英雄,明日栋梁。
这当然不是江凡最想要的东西。
从始至终,他都是想获得一个破例上学的名额,尽早跳级至大学,避过接下来的风浪。
或许是词条[奉天承运]的运气起了效果。
接下来,主持的新闻人询问道:“小弟弟,你拿了这一笔钱,要怎么去用?”
江凡打蛇随棍上,立马答道:“我要去读书,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要学一身有用的知识,报效国家,为强国建设、民族复兴伟业添砖加瓦,奉献我微不足道的一份力量。”
这话一出,连主持人都惊了。
瞬间,抬头看向江珍翠,没有说话,但是眼中包含的意思很明显:这话是不是你教他说的?
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种话,就算是一个觉悟很高的领导,恐怕都不能说得这么漂亮。
何况是一个不到四岁的小孩。
他家里的小孩,现在已经五岁了,还在尿尿和泥玩呢!
底下被江凡几句吹捧得心情很好的侯建国,此时也惊呆了。
这小子是人精啊!
侯建国接触过江家母子二人,这番话绝对不是江珍翠能够说出口的。
那么真相就很简单了。
坐在妇人身侧的女孩子,指着上面犹如众星捧月的江凡:“奶奶,江弟弟好厉害。”
妇人眼中闪烁着异样光芒,摸了摸女孩的头:“那你就要多学习,努力变得厉害,知道吗?”
随后,便是合影环节。
和众人拍了几张照片后,这个颁奖典礼就算是结束了。
江珍翠和陈雪茹红光满面地走出了报社。
今天算是出尽了风头,尽管是她们的孩子威风,但是也不妨碍她们沾光。
能被这样表彰,那是何等的荣耀和光荣?
一对比,金钱奖励反倒是相形见绌了。
江凡臭着脸,被陈雪茹抱在怀中,脸蛋又被其吧唧亲了几口。
他刚才说那么多话,本来就是为的去上学,然而所有人都把这个当成他的志向,就没一个询问他现在去不去上学的。
甚至,在最后合影环节,江凡都主动询问了,等来的答案一概是:“小弟弟,再等两年时间就好了,你现在的任务是开开心心地玩,这份重任,叔叔/阿姨会先替你扛着,到时等你来接班。”
江凡:“……”
他还能怎么玩,没事再去抓人贩子吗?还是说和别的小孩撒尿和泥玩?
他负责撒尿,别的小孩负责和泥玩?
几人出了门口,便被侯建国喊住了。
原来是妇人在曲园酒楼设宴感谢,然后谈谈江凡上学的事情。
……
与此同时。
之前在市局的那名年轻的模拟画像师。
来到四九城艺术专科学校,找到了校长周令粟。
说起这个人,可不得了,曾经获得国家三枚一级勋章,现在第二版货币的设计者,现阶段发行邮票的绘制者。
可以说,在整个国家若是评出十位绘画艺术大师,他应该名列前茅。
“老师,你瞧瞧这画!”画像师把那天的江凡描绘的刘桂英画像,在桌子上平铺开来。
周令粟本来是半阖着眼睛,不在意地瞥了一眼。
他清楚这个学生的水平,想来也画不出什么高超之作,现在过来见自已,想来是要让他指点指点。
绘画是一门艺术,瑕疵太多的画画,会污染眼睛。
周令粟本来想着是糊弄一下就行,瞥了一眼,挑了个毛病:“这纸不是用来素描……不对……”
周令粟睁大眼睛,坐直身体,然后仔仔细细看了一眼整张画。
半晌没有说话。
旁边的画像师也不敢开口打扰。
许久,周令粟这才叹了一口气,把烟斗放在桌上,随即拿起画像,透光看去:“你……这个有些急于求成了,心境不太稳,还得再练练,只要心境稳下来了,这就是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
画像师本想开口。
但是周令粟抢先一步询问:“你……拜了其他大师?还是说突然开窍了,怎么画技突飞猛进得如此之快?”
画像师低下了脑袋:“不是我……不是我画的,而是别人画的!”
周令粟长舒一口气,把画放在桌子上,随后靠在沙发,放松道:“我就说嘛!你小子怎么可能进步得那么快,是哪个老家伙给你的画?这是想来和我切磋切磋?”
周令粟面带笑容,摇着脑袋道:“让他回去再练练,一把年纪,画出来的画还如此焦躁,跟个三岁小孩一样,要不转行吧,还想当我的对手?”
随后,他察觉到画像师的表情不对,皱着眉头道:“怎么,不能说是谁?”
画像师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周令粟的眼睛,然后吞吞吐吐,试探性说道:“老师,你还真的说对了,这是个外行画的。”
“周立,你是不是闲得蛋疼,你拿我寻开心?”周令粟立马翻脸,猛的一拍桌子。
画像师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板板正正站在一旁。
然后,他一脸诚恳道:“而且,你有一点还说对了,画这画的人,还真是个三岁小孩。”
“周立,你是不是太久没挨过揍了?现在觉得皮痒?”
“二叔,就算你打我,我也不能撒谎,那孩子画这幅画,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哎呀,二叔你别抽皮带啊!我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