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下山,整片大地陷入黑暗。
江凡随着陈雪茹来到祖屋,祖屋漆黑一片,不再像往日灯火通明。
颇有年代感的祖屋,那打开的幽暗大门,宛如躲在黑暗中的猛兽,只等着人送上虎口。
江凡能感觉到现在这副身体的脆弱。
而且,拔草瞻风赐给他的观察能力,他能看得更加清楚。
明明那里没有什么东西,但是总是给他带来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难不成我变成婴儿之后,连胆子也变小了。”
陈雪茹摸出一把钥匙,吐槽一声:“秦姨也真是的,这么突然就回老家了,我还以为要明天才回去呢!”
她自说自话打开外院的大门,又拉着有些不情愿的江凡和昏昏欲睡的江淼淼进了院子。
三人刚进了院子,不知何处吹来一股冷风。
江凡顿感温度骤然降了好几度,特别是冷风还是从后脖颈位置吹来的,背上寒毛不禁竖起,手脚也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不对劲,不对劲,可我为什么看不到东西。”
陈雪茹紧了紧自已身上的衣服,左右一抱,将两个孩子抱了起来,快步踏着青石小路。
口中还吐槽道:“这鬼天气,怎么突然就降温了,冻死我了。”
来到祖屋的门前。
陈雪茹又在地毯下面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挂在屋子上的铜锁。
轻轻推一下门。
两扇厚重的红漆木门,发出“嘎吱——”的声音,缓缓向两侧展开。
院外,黯淡月光刺破祖屋内的漆黑如墨的黑暗。
将三人的影子拉得细长,落进祖屋大厅。
“这来了这么多天,我怎么感觉好陌生。”江凡起了退后的心理。
本能告诉他,最好别进屋子。
指不定,那黑暗当中,正守候着几个蒙面大汉,拿着棍棒等候着他们。
身后,北风呼啸,跟鬼哭狼嚎一般,天地间只剩下细长的哀嚎声音。
江凡点头。
嗯!希望是人,不要是别的什么东西。
陈雪茹自然没有想那么多,她把江凡和江淼淼留在原地,摸着黑进了屋子。
“这屋子怎么会那么黑,要不是秦姐请假了,我都不知道。”
陈雪茹进了屋子,便好像是消失了一般。
偶尔在里面传来座椅磕碰的声音。
江凡抓住江淼淼的手,瞪大眼睛,努力观察屋内的情况,心中嘀咕道:“该不会这么倒霉吧!真碰上什么东西了。”
江淼淼依旧是副睡不醒的样子,看不出任何害怕的神色。
江凡也能理解,在这个便宜姐姐的认知当中,最恐怖的就是江珍翠吓唬她,不乖乖吃饭,就把她卖给老乞丐。
家里为了省电,昏天暗地惯了。
而且这些天不是照样天天走夜路。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于黑暗中传出。
江凡立马反应到是陈雪茹的声音:她遇到危险了。
本能反应想冲进去看看,被门槛差点绊倒,他这才发现现在的身体,有危险只会是进去送人头的。
江淼淼却是眉头紧蹙,喊了一声:“姨姨……你怎么了?”
没得到回应,在江凡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快速地跑进了黑暗。
江凡:“……”
本来他还想要跑的,至少得去外面喊些成年人过来。
没想到他这个姐姐居然这么莽撞。
算了,才五岁,我那年还在拉尿和泥巴呢!不能要求太高。
正当江凡想要摸黑悄无声息进去察看情况的时候。
他的身材小,一片漆黑不容易发现他,而且他的观察力比常人要高,黑暗的环境比别人更有优势。
然而,灯突然亮了起来。
陈雪茹怀里抱着江淼淼,尖叫着冲了出来。
来到门口,这才刹住车,差点就踩到江凡了。
“姨姨,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雪茹说话都不太利索了:“有老鼠,我刚才踩到一只老鼠。”
江凡:“……”
我还以为你碰见鬼了呢!
见到一只老鼠,有必要那么大声吗?
家里没人,还是全屋都是关灯的情况下,就容易进来老鼠。
看样子,保姆秦岚应该是离开有段时间了。
江凡鄙视地看了一眼陈雪茹。
不就是一只老鼠吗?有必要吓成这个样子?
瞧他的。
江凡气势汹汹走进屋子。
片刻后,江凡快步跑了回来。
MD,四九城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老鼠。
光是尾巴都比他现在的腿长了。
那黑不溜秋的玩意都快三斤了,那不是两广的本地特产吗?
怎么会到这里来。
自已都不到二十斤,可能还真的打不过这东西。
一行人在外面挨冻,也不是什么办法。
最终,陈雪茹作为唯一一个大人,还是鼓起勇气,拿起扫帚打算赶走这只不速之客。
进到大客厅之前,门口挂着一面大镜子。
正好照出一大二小鬼鬼祟祟的身影。
没人发现,走在最后头的江凡,身后跟着一团模糊的白色影子。
倒映在镜子当中。
只见一双没穿着鞋子,青绿色且腐烂的小脚,踩着江凡走过的脚印,悄无声息,一步接着一步跟着。
然而,江凡一概不知。
还在吐槽着,这回进去,就再也没见到那只老鼠。
陈雪茹还在担惊受怕,担心那只老鼠躲在某个地方,可能随时都会过来偷袭他们。
连鞋子都不敢脱,也不知道是怕踩到老鼠,还是说方便逃跑。
江凡倒是不担心,老鼠胆子是出了名的小,还是怕人的。
他们在这里,那只老鼠就算不是跑了,也肯定是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江凡的猜测是对的。
那只老鼠,此时已经溜到门口,仰起头远远看着餐桌上的食物,然后再望向没开灯的浴室。
它没有丝毫迟疑,扭头就另寻下一家寄养家庭。
陈雪茹坐在椅子上沉默好久,又突然一声尖叫:“侯魁!”
然后迈着大步朝着二楼跑去。
江凡也是心里咯噔一下,也急忙爬着楼梯上去。
他可是听说过,很多婴儿甚至是孩子在睡觉的时候,被老鼠啃掉脚趾头或者鼻子耳朵的。
这种情况,上辈子还经常能看到新闻。
跟着进到二楼的某个房间,看着侯魁还在陈雪茹怀中酣睡,这才放下心来。
然后,他又听见楼下传来若隐若现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