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柠当即笑开,笑容明媚:“裴先生?”
“上车。”裴时瑾沉声开口。
沈嘉柠点头应下,
而后抬头瞥了眼马路对面正在焦急等待车流,打算过来的宋煜宸,毫不留恋的钻进裴时瑾的车里。
他怎么会回来?
虽说前世她也在碰见了裴时瑾,可那时裴时瑾是因为参加了宋舒婷的宴会,所以提前回国。
只是今天……
“裴先生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应该在国外?”沈嘉柠歪着脑袋看他,不解的开口。
裴时瑾视线掠过面前的女人,她发丝低盘,似乎因为跑的匆忙,垂落了几缕,显得慵懒又散漫,不知道是喝了多少,这会脸颊绯红,冒着些傻气。
偏生歪头看他时,一双眼亮晶晶的,像是最珍贵的宝石。
车内灯光昏暗,女人吊带裙下的肌肤,却白到晃眼,布料单薄的让裴时瑾忍不住蹙起眉头。
沈嘉柠认真等着答案,等啊等…等到眼皮阵阵发沉。
裴时瑾没回答她的问题,视线落在她有些涣散的眸子上,缓缓道:“喝酒了。”
沈嘉柠反应慢了半拍,却乖巧的点了点头。
“喝了……”
下一瞬,不等裴时瑾反应过来,沈嘉柠忽然凑上前,整个人扑进他怀里,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身上,抓着他的衣领软声道:“裴时瑾,你是不是想我了。”
裴时瑾下意识扶住她的细腰,防止她滑落。
他直视着面前笑意盈盈、灿烂明媚的少女,喉结微动,并未做声。
沈嘉柠弯了弯眼睛,跨坐在他腿上搂着他的脖颈,把小脸拱在他的颈窝,软声道:“我也想你了。”
裴时瑾漂亮的指节缓缓顿住,整个人都僵硬了几分。
沈嘉柠只觉得脑子一团浆糊,好像在见到他的那一瞬,所有的防备便都卸去,再也没有什么好怕。
她贪婪的闻着属于他身上的清冷的香气,像是雾霭沉沉后的雪松,旭日初升,积雪挂在枝头。
沈嘉柠往他怀里又拱了拱,只觉得和记忆里一样,温暖而踏实。
裴时瑾僵硬许久,大手才逐渐用力,将她揽在怀里。
他垂眸看向怀里的女人,她睫毛纤长,侧着的脸颊压在他肩旁,挤压的小脸变了形,像极了温软无害的某种小动物,让人舍不得放手。
沈嘉柠昏昏欲睡,车内的暖意和裴时瑾身上的温度,让她几乎睁不开眼。
“裴时瑾……”她轻轻出声,呢喃着他的名字。
“恩。”他轻轻应声,克制着心底疯狂滋长的欲望。
沈嘉柠很久没再做声,像是睡了过去,直到裴时瑾以为她不会再开口,沈嘉柠却忽然又睁开了迷茫氤氲的眸子,神秘兮兮的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裴时瑾转头看向她,等着下文。
沈嘉柠腼腆的对他笑了笑,而后软声道:“其实我……”
这一瞬,裴时瑾心跳加速,骤然紧张起来,全身所有的血液好像都涌向心脏,疯狂跳动着的心脏几乎就要胀破。
“其实,我是一朵花。”沈嘉柠小声开口。
裴时瑾:“……”
对上女人认真澄澈的眸子,裴时瑾沉默了。
下一瞬,沈嘉柠笑着道:“现在,我要开花啦~”
裴时瑾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打定主意以后要让她少喝酒才行。
开车的宋辞满头问号,看着自家总裁纵容的模样,眼珠子险些掉在地上。
谁能告诉他,这个沈小姐什么来头?
哦,或者在非洲的陈霄会知道。
*
沈嘉柠靠在裴时瑾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期间,手机一直在响。
除了一通宋老爷子打过来问情况的,其他便都是宋煜宸的。
裴时瑾瞥了一眼,直接关机。
车内舒缓的音乐声静静流淌,车外灯火阑珊,漆黑的夜色里车水马龙,夜色繁华。
世界,在这一刻似乎安静下来。
裴时瑾忽然觉得江城的夜,很美。
大约半小时后,车子才到沈嘉柠所在的小区附近,后排便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再绕一圈。”
“是。”宋辞暗暗咋舌,却并未多嘴。
车子在小区附近绕了三圈后,沈嘉柠终于皱着眉头转醒。
可这醒着还不如睡着,她这一动,只觉得头痛欲裂,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的疼。
“到家了吗?”她轻声开口,声音格外嘶哑。
“刚到。”裴时瑾垂眸看向她,眸色漆黑。
沈嘉柠皱着小脸,慢吞吞的爬回自己的座位,裴时瑾只觉得怀里忽然空落落的,少了她的重量,像是无所适从。
因为不适,沈嘉柠不满的扁着红唇,没有做声。
裴时瑾倒了杯温水递给她,转头便瞥见她趴在他身上时,脸颊上压出来的深深的几道印子。
他嘴角扯出一抹很淡的弧度,转过头,只当做没有看见。
没喝太多,沈嘉柠便喝不下去了。
原本只是有些昏沉发胀,这会胃里却是翻江倒海的想吐,唔,难受……
莫非不是酒劲太大,而是她这会太过年轻,没经过腥风血雨的洗礼,身体还不适应?
沈嘉柠乱七八糟的想着,睡了这一小会,反倒觉得疲惫不堪。
直到车子稳稳停在楼下,裴时瑾拿着薄毯披在沈嘉柠肩上,温声道:“披上,夜里凉。”
沈嘉柠听话的把自己裹的像是个鹌鹑,直到裴时瑾下车后替她打开车门,她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软声道:“抱抱~”
宋辞默默捡回自己之前掉在地上的眼珠子,装作一无所知。
心里却是默默开了个小赌盘,两个自己分裂出的小人儿正在加码下注,赌他们心狠手辣、喜怒无常的七少,会不会真的抱这位沈小姐下车。
亦或者,直接把她丢出老远?
沈嘉柠才不管,反正这会是她是醉醺醺的柠柠,醉醺醺的柠柠可以不讲道理。
裴时瑾眯了下眼,黑眸直视着她,漂亮的凤眸眼尾微挑,冷冽深沉里,多出几分放荡和风流。
见他久久没动,沈嘉柠叹了口气,垂下眸子自言自语道:“没人疼,没人爱,我是地里的小白菜。”
裴时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