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城确实没想到是因为沈嘉柠的缘故,更没想到不过晚上发生的事,这么快就会传到裴时瑾眼里。
可转念想想,倒也不该意外。
此前西城的项目,裴时瑾就曾找他聊过,只说可能是不成了,他也没问什么缘由,多年的朋友也不至于因着一个项目闹到翻脸。
不过后来他倒是听说,裴时瑾可能会选择宋家,而究其缘由,是因着个女人。
当时沈墨城只觉得这女人好手段,可没想到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人倒成了他妹妹。
沈墨城温润的眸色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心底却忍不住生出些骄傲来。
难怪有这样的本事,哦,是柠柠,那便也不奇怪。
他们家苒苒就是有这个本事,小时候大院里为她打架的男孩都不在少数。
见他盯着照片看了许久,裴时瑾眸色更沉,才散去些的郁气又卷土重来。
几秒钟的功夫,沈墨城收拾好情绪,将手机仍还给他,温声道:“怎么了?”
裴时瑾凤眸阴翳,直视着他声音很冷:“你喜欢她?”
沈墨城不急不缓,疏冷又温润的眸子,毫不避讳的对上裴时瑾的目光,而后吐出两个字来:“喜欢。”
一旁看戏的周聿白漫不经心的看着热闹,一张妖冶到极致的面庞上满是玩世不恭。
裴时瑾拧了下眉心:“没听你提过。”
沈墨城没回答这个问题,看向裴时瑾的目光里带着抹探究:“你喜欢那个人是柠柠。”
不是问句,而是陈述。
他此前听说过他让出的几个项目,似乎都和一个女人有关,虽然他做的隐秘,但在这个圈子里,总会有些流言传出来。
他之前倒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没想到转头他倒是想当自己妹夫?
凭心而论,沈墨城觉得裴时瑾这人没什么不好。
可他这人精于算计、心思深沉,柠柠和他在一起,怕是要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恩,不过再怎么样,也总归比一旁阴晴不定、翻脸无情的周聿白强。
‘柠柠’两个字,说不出的刺耳,裴时瑾冷笑出声,黑眸直视着他满是冷意,沉声道:“沈墨城,她是我的。”
沈墨城笑了,抬眸打量着他:“她和宋煜宸在一起的时候你怎么没抢?”
裴时瑾扯了下薄唇,目光危险:“你怎么知道我没抢。”
闻言,沈墨城没再多言,点头道:“那就各凭本事。”
话落,没等裴时瑾再开口,他便转身离开。
没错,他没打算解释他和沈嘉柠的关系,既然凭白挨了几拳,总归要讨点利息。
沈墨城走后,裴时瑾收回视线点了支烟叼在嘴里,眸色晦暗,心口发堵。
一个宋煜宸还没断清楚,又来一个沈墨城。
她还真是半点也不肯安分!
想起沈墨城的话,裴时瑾眸色更深,他不是没想过去抢,可他又怎么抢得过?
想到这,裴时瑾眼里闪过抹自嘲。
她似乎对他有着很深的厌恶,不论他做什么,都是错,与其如此,倒不如不做。
他本想着,若她和宋煜宸在一起过的幸福,便也罢了,他努力不去打听她的消息和一切,想着只在别处旁观她的幸福也好。
可偏偏,她却隔三差五的出现在他面前。
裴时瑾不想承认,哪怕他那时没想过要抢,可人潜意识里的行为,却总会不由自主的顺从着自己的心意。
就好比,他几次故意拿捏宋家的项目,其实不过是潜意识里想等她找上门来。
他刻意不解释酒店的那一晚,更是想着借此像根刺一般扎进她心里,和她产生交集。
甚至于知晓刘心柔的存在后,他也不动声色的当了推手。
他知道,自己好像其实什么都没做,可很多事一桩桩一件件,都再不受控制的往另一个终点偏移。
每一个决定似乎都无关私心、名正言顺。
可人的心和人的欲望,是骗不了的人的。
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可如今,她和宋煜宸的关系让他终于等到了裂缝,更让他生出些希望。
尝过她给的温柔,他还如何再能放手?
哪怕一切都是假的,他也宁愿永远在这场梦里沉沦。
裴时瑾重重吸了口手里的烟,再抬眸时,眸色已经清明。
周聿白站在他身侧,幽幽道:“你也别太上心,沈墨城这事倒是离谱,之前可没见过他和沈嘉柠有什么关系。”
裴时瑾沉默半晌,缓声道:“我见过。
”
沈老爷子寿宴那日,沈嘉柠也去了,和沈墨城相谈甚欢。
周聿白愣了几秒,随即嗤笑道:“不过你喜欢那沈嘉柠什么,这天底下又不是没别的女人。”
周聿白身边的女人则是一边靠在周聿白身上,一边附和道:“是啊裴少,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我可以帮你介绍。”
这话一出,裴时瑾没做声,周聿白便先翻了脸。
他一把将女人推在地上,俊美若妖的脸上全然不见方才的温存,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满是阴翳:“你是个什么东西,什么时候我说话也轮得到你插嘴?”
唇红齿白的男人脸上没了笑,便只剩下说不出的戾气,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跋扈和狠辣,只让女人顾不上蹭破皮的手掌,浑身发抖。
“对不起周少,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女人脸色惨白,不久前还得意于今天做了周聿白的女伴,这会却只剩惊恐。
周聿白从来就不是什么好相与之辈,虽他玩世不恭,却心狠手辣、阴翳跋扈。
而且他这人喜怒无常、脾气更是出了名的差,常常上一秒还和你把酒言欢,下一秒便翻脸无情,当场就能掀了你的桌子。
可就算如此,喜欢他的女人也如过江之卿,他身边的女人,更是就没断过。
“滚出去。”周聿白没了耐性,只觉得见着那张脸就烦。
“周少,我……”女人有些不甘,还想再说什么,可下一瞬,对上那双极尽无情的桃花眼,心口一颤,哽咽着爬起来不甘的离开。
她知道,她若是再不走,绝对讨不了好。
人走后,房间便只剩下裴时瑾和周聿白两人,便又恢复到之前的话题。
裴时瑾自嘲的笑了笑,沉声道:“女人那么多,你怎么忘不掉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