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两份嫁妆?”赵千兰苍白的嘴唇蠕动了两下,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了出来。
她不敢说,如今苏明月的嫁妆还了,宋府的库房里被搬了个半空。
若是再按照嫁妆单子准备两份嫁妆,那宋府里到底还剩什么?
宋俊材阴沉着脸看她:“还有什么问题吗?”
赵千兰摇头:“不,不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准备。”
赵千兰急急忙忙的开了库房,几乎是要将库房内的好东西都搬光了,却也还是不够。
于是她最后咬着牙,往里面添上了许多自己的私房和陪嫁,才在天将将黑的时候,把两份嫁妆重新凑齐了。
等凑齐了两份嫁妆,宋俊材便敲锣打鼓般,连夜将嫁妆送去了安定侯府。
那副模样,简直是恨不得昭告天下。
此刻,安定侯府前。
“亲家啊亲家!一切都是误会啊!”宋俊材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朝着安定侯拱了拱手。
安定侯站在侯府门口,瞧着他身后浩浩荡荡的嫁妆,浑身的阴霾才勉强消散了些。
“亲家连夜过来,便先请到花厅坐坐吧。”
等小厮将满满当当的嫁妆抬到了花厅时,花厅里人也已经来齐了。
宋俊材这才陪着笑脸解释:“能与亲家结亲,是宋某前世修来的福气,两个女儿宋某也当心肝似的捧着,怎么可能故意做出这种事呢?”
“原本嫁妆便是整整齐齐的两份,可谁知千兰管家不严,竟是让底下的刁奴刻意换了去,金银珠宝换成了糕点被褥。”
“嫁妆打开的时候晚了,糕点被闷坏了,才生了蛆,一切都是误会啊!”
宋熹之在旁边默默的听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不需要她解释一句话,她这便宜爹帮她把理由都找好了。
“您送来了信,我便彻查了真相,如今送来的嫁妆,是不可能出错了!”
宋俊材说着,大手一挥,就命人打开了他身后摆放着的嫁妆箱子。
里面满满当当都装着些珠宝首饰、锦绣绸缎、家具摆件,是样样都准备齐全了。
宋熹之看着这整整齐齐的嫁妆,眼眸一亮。
恐怕宋府和赵千兰,这次是要大出血了!
安定侯瞧见这丰厚的嫁妆,也点了点头,脸上挂上了些笑意:“全都是孩子们的东西,便让人送到孩子们院里吧。”
“本侯方才生气,便以为是宋大人对这门亲事、对本侯不满意,如今误会解开了便好,不过宋大人还是要好好管管后宅啊!”
宋俊材见安定侯笑了,提着的心才彻底的放松了下来,他点了点头:“等宋某回去,定是会好好处置,肃清家风。”
第三笔嫁妆到手!
宋熹之心情好,此刻也甜甜的附和:“我就知道,一定不是娘那边的问题。”
“娘平时在府里对我也不差的,定是那些下人背后捣鬼,爹爹您可不要生娘的气!”
听见宋熹之如此懂事,还未自己说话,宋俊材点了点头,心底很满意:“爹爹何时亏待过你们?”
可宋若安盯着那些嫁妆,并没有在里面看见自己丫鬟的卖身契,她不甘心:“不!爹爹!这事一定有问题!一定!一定不是下人做的!”
她想到自己凭空消失的丫鬟,她声泪俱下的摇头:“爹,你必须彻查此事!我的丫鬟和嬷嬷……”
可谁知,还未等她把话说完,素日里宠爱她的宋俊材,却一下子沉下了脸色,打断了宋若安的话。
“可是?有什么可是的?”
宋俊材疾声厉色的说着:“大好的日子哭什么哭?熹之都比你懂事多了!分明就是下人做的错事!你说还有什么问题!”
宋俊材对宋若安的表现很不满意,若安素来聪明,可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彻查?
再往下查就查到她娘了!
宋若安是想她娘和宋府一起名声扫地,与侯府结仇吗?
可宋若安却不知道宋俊材心里的想法。
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感受着宋俊材阴沉的目光,她的小脸在一瞬间惨白,浑身都发起了抖。
不仅自己的丫鬟凭空消失,就连素来宠爱自己的爹爹,都当着侯府所有人都面,对她恶语相向。
万千的委屈涌上心头,等她与贺云策一起回到观云轩后,便再也忍不住的大哭出了声。
“夫君,我心底委屈,这件事情根本不对啊!我说了,爹爹却还这样凶我!”
贺云策瞧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疼的几乎碎了。
他怜惜的伸出指腹,为宋若安拭泪,又是轻轻哄着:“我也觉得不对,这一切肯定又都是宋熹之的阴谋。”
“她就是一个这样恶毒的女人,虽然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成的,但是总有一天,所有事情都会真相大白的!”
听见有人这样理解自己,宋若安哭得更厉害了。
她猛地上前,一下子就抱住了贺云策:“夫君,只有你理解我,只有你懂我。”
贺云策也抱住了她,心底满是甜蜜。
他一下一下的顺着宋若安微微颤抖的脊背,声音便一下子喑哑了起来。
“我的若安,我自然要疼……若安,我们新婚夜被宋熹之算计了,并未圆房,不如就今日吧……”
宋若安听见这话,一瞬间屏住了呼吸,她垂下眼眸,又是羞怯又是期盼的点了点头。
从前她待字闺中,却也听丫鬟说过夫妻之事。
她因为害羞,只是略略听了几句,可却也知道,这是世间最动人的事情。
欢好,欢好,是夫君将世间的喜乐,都奉于床榻之上……
娘在她出嫁前,也曾经讲过其中的妙处……实在是太羞人了。
宋若安的心脏咚咚的跳着,感受着衣裳逐渐剥离了自己的身体,感受着自己的体温逐渐的攀升。
帷幔落下,红烛摇晃。
她浑身颤抖,紧紧闭住了双眼,任由贺云策的动作,只等待着他大展雄风。
可什么都没感觉到,贺云策惊诧的声音便陡然响起:“若安……你一点都没有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