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准许,产婆不在犹豫,几剪子下去,这件贵重的喜服就成了一块破布。
好在,她们看清楚了沈云清的下半身,那里,还在不断的往外渗血。
坏了,这是有大出血的前兆啊。
“水!热水呢!怎么还没有送来!”
一个产婆走到门外着急地大喊道。
随后,源源不断地热水便不停的送进了房间。
疼,太疼了!
沈云清现在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她死死地抓住身下的被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现在的情况十分危急。
因为今日是她大婚的日子,所以为了不耽误流程,她从早上开始到现在,只喝了点清粥。
她的身子本来就瘦弱,没什么力气,更别说现在了。
这样下去,早晚得一尸两命。
“夫人,用点力啊!”
焦急地看着她,产婆说道。
“孩子的头已经快出来了,您再加把劲儿,就不用
受这个罪了!”
听见这句话,沈云清总算是有了点精神,可是她实在是使不上力气了。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下半身在慢慢地被撕开,身上的血液一点点地淌在床上。
剧烈的疼痛让她仿佛看见黑白无常在对她招手。
她不想死!她不想死!
“救救我,求您救救我!”
拼着一口气,沈云清看向产婆,眼里满是哀求。
但是此时的产婆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一直伺候沈云清的丫鬟端着一碗蜂蜜进来了。
“夫人,快吃一点。”
看见那蜂蜜,沈云清的眼睛顿时一亮。
张开嘴,往日被她嫌弃甜腻至极的蜂蜜现在就如同仙丹一样。
靠着自己想活下去的欲望,她硬生生地把这一整晚蜂蜜全给吃下去了。
总算,她有了点力气。
紧咬着牙,在产婆的指导下,她憋着一口气,拼命地去推动腹中胎儿的前进。
随后,伴随着胎儿嘹亮的哭声,沈云清总算是成功把孩子给生下来了。
最后看了眼被产婆抱在怀里的孩子,沈云清才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守在门外的老夫人和柳雨柔这听见孩子的哭声后一直提着的一颗心也松懈了下来。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啊。”
刚才她们刚回到院子,就有下人来通知她们说沈云清要生产了。
于是她们顾不得其它,匆匆披上外衣就赶来了。
一来到这儿,就听见产婆说沈云清身子虚,没什么力气,又有点大出血的现象。
怕是要一尸两命。
登时,两个人腿就软了,互相搀扶着才勉强站在一块儿。
尽管她们不喜欢沈云清,但是她们都是生过孩子的人,自然知道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的凶险。
所以此刻,在屋内一声声的哀嚎中,她们紧闭着双眼,真心实意的向上天祈求,保佑沈云清一定要母子平安。
幸好幸好,真的母子平安了。
又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她们听见产婆说可以进去了,她们才进去。
走到房间内,沈云清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身,身下的被子也换成了新的。
刚出生的胎儿吹不了风,被产婆放在温水里洗干净后用提前准备好的毯子包裹着,也闭上眼睛在沉睡着。
看着那孩子,老夫人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去,她伸出手想去摸一摸那孩子,但是最后又退回来了。
“怎么样,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听见这话,产婆莫名的心里一紧,老老实实地回道:
“回老夫人的话,是个男孩儿。”
这话一出,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面上重新扬起了笑。
她身后的婆子也适时走上前去将几锭银子放进几个产婆的手中。
“今天晚上,真是辛苦你们了。”
感受着手中沉甸甸的重量,产婆们的脸上都是真心实意的笑。
“您这是哪里的话,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后面这几天,还是要摆脱你们帮忙照看我这宝贝金孙了。”
说完这话,老夫人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她的年纪大了,平常的这个时候,她早就睡了过去。
在婆子的搀扶下,她把剩下的事情交给了柳雨柔,自己则是慢慢地回去院子里了。
老夫人走后,柳雨柔心急的走上前去,看着那孩子,她满眼的喜爱。
“真好,真好。”
她感叹着,伸出手想去抱孩子,却被老夫人留下的婆子给拦下了。
“夫人,您身上的病还没好,还是不要接触小少爷了。”
听见这话,柳雨柔面上一僵,身子也停滞住了,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
“我不抱,我不抱,我就看看。”
站在原地,她先是让产婆带着孩子去旁边休息。
留下贴身丫鬟和老夫人留下的婆子一齐跟着去。
她带着剩下的人准备去吩咐其他下人,从明天开始,给沈云清单独做饭。
顿顿都必须有大补之物,所有吃穿用度,都要先紧着沈云清来。
在脑海中想着自己有没有其他地方漏了的。
柳雨柔刚带人走出房间,替沈云清灭了灯,关了门,就撞上了喝的烂醉如泥被人抬着回来的许淮叙。
跟在他旁边的还有他那群狐朋狗友。
一行人已经醉的不清了,但是嘴里仍旧说着。
“喝啊,都喝啊,我们不醉不归!”
看见他们,柳雨柔皱了眉头,走上去把他们拦了下来,同时吩咐和他们一起过来的小厮送客。
听见这话,许淮叙不乐意了。
“母亲,你这是做什么!”
“我们还没闹洞房呢!”
他说完,他旁边的人就附和了起来。
“是啊夫人,今天是许兄的大好日子,你怎么偏来扫我们的兴,莫不是不想让我们沾沾喜气吧?”
他们说着,伸出鼻子使劲嗅了嗅。
“许兄,你这院子里怎么有这么大的血腥气啊。”
听见这话,许淮叙的酒醒了一点。
“母亲,怎么回事?”
他说着,被柳雨柔给拉到了一旁。
“云清刚才生了。”
听见这话,许淮叙的酒又醒了几分。
“生了!”
他不自觉的抬高音量,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嘴就被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