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王妃今日早早就进宫去找太后。
她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要让安平侯夫人出席太后寿宴,就是人病了,宫里也有太医医治,安平侯夫人又能有什么借口不出席呢?
若是查到安平侯夫人不在京城,顺着这条线往下查,便能查出安平侯世子私自离开边关。
擅离职守,此乃大罪,就是安平侯也难以保证安平侯世子不被惩罚。
“二少夫人,宫里的太医来了。”芍药向苏玉瑶禀报后便站在一旁。
而芍药身后跟着进来的人倒像是土匪,不曾递帖,又不曾通传,就直接闯进来,不是土匪是什么。
苏玉瑶冷哼一声,眼里是止不住的恨意。
“原来是永安王世子妃呀,不知永安王世子妃到我们侯府是有何贵干?”
“大胆!看到永安王世子妃居然不行礼!”
苏如清身边的丫鬟气势汹汹地冲着苏玉瑶呵斥。
苏如清今日盛装打扮,高傲的那下巴都要扬上天了。
苏玉瑶眼神狠厉地扫了一眼苏如清身边的丫鬟,不情不愿地行了一礼。
“好姐姐,你好歹也是靖国公府的嫡女,这礼数怎这般差劲。就你这样的还能掌管侯府,说出来都让人笑话。”
苏如清几日不见,那嘴皮子倒是厉害不少,就是那眼底下的乌青,用粉怎么盖都盖不住。
“世子妃!”
苏玉瑶听着这声音,忍不住眉头一皱,顺着声音看去便瞧见四姑娘萧珞妍兴匆匆跑来。
苏如清看见了熟人,虽然眼神带着不屑和轻视,但是有人跟她交好,还愿意捧着她,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哟,这是萧四妹妹呀,你这是怎么了,怎的瘦了这么多?”
四姑娘行了礼之后便跟苏如清亲近起来,委屈巴巴地扑进苏如清的怀里,不知道的还以为苏如清是她娘呢。
苏玉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二房的人,永远不记打。在这节骨眼上跑出来,不是为了给她麻烦,又还能是什么呢?
苏如清一看四姑娘看向苏玉瑶的眼神便懂了,怜惜地安抚着四姑娘。
“姐姐,你在靖国公府欺负我就算了,你在安平侯府怎么也欺负人家四姑娘?”
“世子妃,不是的,二嫂她……”四姑娘才没说两句,又抹起了泪水。
这模样,真让人作呕。
苏如清一看,眼神都亮了,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呀。
“安平侯府二少夫人,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这萧四姑娘哭成这样,我看了都心疼。你心肠如此歹毒,今日我定要为她讨回公道!”
苏如清摆起谱来还真像模像样。
“世子妃,你要罚我,总得让我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吧?”
“你欺压弱小还不够吗?若今日不是我到了这侯府,你还想欺压四姑娘到几时?”
苏玉瑶第一次觉得苏如清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世子妃,你无凭无据,又怎知是我欺压了四姑娘?”
苏如清一听苏玉瑶还在跟她顶嘴,顿时火冒三丈。
“安平侯府二少夫人对本世子妃不敬,来人,给本世子妃掌嘴二十下!”
苏如清身为永安王世子妃确实是能掌她的嘴。但是苏玉瑶又怎么会让她如意呢?
“世子妃,在掌嘴前,不如妾身告诉你一个秘密?”
苏如清疑惑地看着苏玉瑶,不明白苏玉瑶又想搞什么把戏。
苏玉瑶淡定一笑,似乎笃定了苏如清一定会想知道这个秘密。
“你说吧。若是不能让我满意,那你今日这掌嘴就多加十下!”
苏玉瑶眼底泛着浓烈的寒意,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苏如清。
“请世子妃到这边来。”
苏如清是有些纠结,但她实在按捺不住想知道。
苏玉瑶凑到苏如清的耳边,将四姑娘爱慕永安王世子一事告知了她,并挑拨离间地给苏如清上眼药。
“世子妃,你说这四姑娘该不该罚?”
苏玉瑶很满意苏如清在知道此事之后的表现。
而四姑娘在与苏玉瑶对视的那一刻,似乎就知道了苏玉瑶跟苏如清说了什么,她慌张地解释,这事并不是这样的。
可陷入自我怀疑和嫉恨的苏如清怎么可能会听得进去呢?
苏如清冲上前去朝着四姑娘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贱人!你还敢觊觎永安王世子!你还想做世子侧妃?我真是差点就被你蒙蔽了!来人,给本世子妃掌嘴五十下!”
一旁一直在等候的太医忍不住皱眉,这永安王世子妃还记不记得今日到安平侯府到底是要做何事的?
“世子妃,是不是该去给安平侯夫人问诊了?”
经过太医这么一提醒,苏如清突然想起今日永安王妃吩咐她做的事情,瞬间慌张起来。
若是永安王妃知道她搞砸了,估计她还得跪几日祠堂!想到永安王妃的手段,苏如清脸色一白。
“安平侯府二少夫人,听闻安平侯夫人病重,恐安平侯夫人无法参加太后的寿宴,母妃特地进宫找来了太医给安平侯夫人医治,你赶紧带路。”
苏玉瑶知道,不管她拖延多久,今日太医定是要给“安平侯夫人”把脉的。
“原来如此,多谢永安王妃和永安王世子妃,安平侯夫人在京郊别庄修养,恐怕几位得移步到京郊别庄了。”
苏如清并不知道永安王妃和永安王世子的计划,她只知道今日她一定要见到安平侯夫人。
永安王妃让太医来医治也是她下的一步棋。
若是太医发现此人不是安平侯夫人,那此时便已经暴露了安平侯夫人装病一事,后续便能继续追击。若是此时不能揭露,便只能等十四日之后的太后寿宴了。
苏如清带人出府乘车,苏玉瑶转头看向芍药,得到芍药的眼神示意之后便稍稍松了口气。
苏玉瑶陪同苏如清等人到了别庄。别庄有不少下人,而且还有生活过的痕迹。
苏如清这脑子断然是不会发现这些细节,但跟她来的太医发现了,别庄隐隐散发着药味,初步判断别庄确实是有人生病了。
太医进到房内,看到的便是已经放下的床幔,透过窗幔隐约能看见里面的身影。
只单单看身影没法确认,于是太医走上前把脉。
“太医,如何?安平侯夫人这病重不重?”
房间内的药味更浓,苏如清闻着有些头晕,忍不住拿出帕子捂住自己的口鼻。
太医眉头紧皱,半晌才说话。
“安平侯夫人脉象虚弱,确实是病重,老夫开些药,服用几日定能好转。”
苏如清还想透过缝隙看看里面的人是不是安平侯夫人。
苏玉瑶心下一紧,走过去两步挡住了苏如清的视线。
“世子妃,这里味重,你还是移步房间外吧。”
苏如清觉得苏玉瑶这话没错,冷哼一声就出了房间。
苏玉瑶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人,吩咐一旁的丫鬟将人照顾好,便也跟着出了房间。
“安平侯府二少夫人,宫里还有事,老夫就先告辞了。”
苏玉瑶让芍药送送太医,顺便给点银子感谢一下。
太医看了看那沉甸甸的银子,从中抽走了一些,临走前道:“安平侯夫人这病不能受凉,还是不要随意走动的好。待老夫开几日的药,让安平侯夫人喝来看看能不能好一些。”
“多谢太医。”
苏如清见事情办妥了,也不想在这呆着了,讽刺了苏玉瑶几句就走了。
萧恒在外头看着人都走了,便走进院子。
“玉瑶,如何?”
“这太医是谁的人,我还猜不出,但他肯定不完全是永安王妃的人,他临走前说的那话,便是让我们安心的。”
太医的话,便是要告诉旁人,安平侯夫人不宜出来走动,也不宜见人,所以这段时间想打探安平侯夫人消息的人可以歇歇了,等过几日喝了他开的药,这病能好到什么程度,那就是安平侯府的人说的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