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皇后想不通为什么摄政王没有顺着沈虞,将沈太傅癫了坐实。
沈太傅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甚至摄政王还帮着他把沈虞糊弄出宫。
七皇子这边,他担心沈雪因为贵太妃请了沈虞进宫,却没有召见她而心生不悦,一大早就出门带着沈雪去游玩。
回到宫中,才听到沈虞的壮举,当即气得摔了茶盏,暴戾的道:“好一个沈虞,竟然敢如此对我母妃。”
“来人,今夜去将沈虞暗杀了。”
端坐在书桌前的定远侯世子,看着暴躁的七皇子,微微皱眉,但脸上很快就归于平静,淡声道:“殿下,娘娘无碍。”
“现在,我们应该关心的是,为何摄政王没有借此机会动沈太傅。”
摄政王虽然掌控了朝堂大权,但还是有很多忠义刚正之臣,只忠正统,这些大臣在朝堂形成了一股对抗的势力,这股对抗势力的领头人就是沈太傅。
双方明争暗斗,形成了眼下暂时平衡的朝局。
而他们这些年,一直都是在暗中捡漏,摄政王斗沈太傅这边,有人落马了,他们会顺势安插人上位。
沈太傅抓了摄政王这边的人的小辫子,他们的人也能顺势安插一些上去。
所以大面上便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他们两边斗得越厉害,对七皇子来说,就越有利。
若是不斗了……
七皇子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喝了一口茶,坐下,皱眉道:“难道,摄政王真的如他自己说的那般,是想还政于皇上的?”
皇上满了十五岁,摄政王便说了要还政,但出了宫女下药的事情,那个时候皇上状态不好,没有答应。
后来每年都会又出各种的事情,这政,便一直没还。
“殿下认为,摄政王会那般没有野心吗?”定远侯世子问。
七皇子沉默了,摄政王怎么可能会没有野心:“他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他发现,他从未将摄政王看透过。
因为摄政王的这个行为,很多人注定百思不得其解,困惑许久。
不管别人如何困惑,沈虞还是个快乐的小女孩,她回到院子,就看到了秦嬷嬷。
秦嬷嬷等于毒药。
不过秦嬷嬷这会儿脸上的笑容,已经不再是之前那种运筹帷幄了,而是充满勉强。
很显然,她已经对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失去了信心。
沈虞冲秦嬷嬷得意的笑了笑,扬起手里两块金光闪闪的板砖:“秦嬷嬷,羡慕不,摄政王送我的。”
秦嬷嬷微笑着道:“恭喜大小姐。”
不羡慕,不嫉妒,她这一条命都不值这一块砖的边角料,鸿沟太大,羡慕不起来。
她现在只想早些完成任务,好赎身回家。
那天她找沈夫人告状,原本以为沈夫人会为她做主,结果沈夫人除了骂两句沈虞,什么都没有做,她就知道这个主子靠不住。
可她身为奴才,主子让做什么,她也只能老老实实做什么,根本没得选。
沈虞把陈婆子喊到一边,给她布置了一个艰巨的任务:“你盯着秦嬷嬷,看她有没有给我的下毒。”
陈婆子都惊呆了,觉得大小姐不仅癫了,还有被害妄想症。
秦嬷嬷一个下人,怎么可能毒害府里的大小姐?
但她还是认认真真执行了沈虞的命令,然后就惊恐的发现,秦嬷嬷真的给沈虞下毒了。
她来跟沈虞禀告的时候,十分气愤:“秦嬷嬷也太过分了,就因为记恨大小姐您让她的头发变成了那样,便要对你痛下杀手!”
她虽然不喜欢沈虞,但最多也是蛐蛐两下,不过那是过去。
她现在都不敢蛐蛐了,只敢躲在被窝里偷偷骂几句。
沈虞笑着道:“你们做下人的,发现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应该去找府里的主子,为我这个可怜的大小姐做主?”
陈婆子:“啊?”
不是大小姐先说了,她才去偷看,然后才发现的么?
是大小姐发现,她只是去见证了这个事情啊!
怎么,大小姐的意思,成了是,她发现的?
陈婆子欲言又止,止又欲言,但她直觉,她这一把,关系到她以后会不会三天饿九顿。
她心一横,扭头跟奔赴战场一样跑了出去。
此时的京城,已经华灯初上,各府的大门都已经关了,在外奔波一天的人们都回到家开始跟家人一起享受美味的晚膳。
沈太傅此时也跟儿子女儿和夫人一起,心情不错的吃饭。
他正在听沈雪欢快的跟他说,七皇子带她出去玩儿了什么,还给她买了礼物。
看着乖巧的沈雪,沈太傅才有了养女儿的幸福感。
沈夫人脸上挂着与有荣焉的笑容,好似沈雪才是她的亲生女儿一样,沈治也目光柔和的看着沈雪。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了这温馨和宁静。
“太傅大人,夫人,求你们救救大小姐,给大小姐做主啊!”
“秦嬷嬷对大小姐怀恨在心,竟然要毒杀大小姐。”
陈婆子惨叫着跪在饭桌子跟前。
她冲得太猛,以至于旁人都没有拦住。
在座的四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是这样。
沈夫人心里恼火:秦嬷嬷怎么办事如此不严谨,竟叫人给发现了!
沈太傅更是觉得最近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心的,沈虞这从早做到晚的架势,是要想把他活生生气死的节奏啊!
沈雪心情则有些复杂,上辈子她在褚家拮据,曾回府求助过沈夫人,也是那一次她才深刻的意识到,她在闺中的时候,以为待她极好的嫡母,十分凉薄。
褚叙良虽然中了状元,可在翰林院的月俸极低,连养他自己都十分勉强,更何况是那么大一家人。
她也不是刚成亲就会管理铺子,因为嫡母从未教过她,她也是碰了很多钉子。
因此,有一段时间家里真的是揭不开锅了,可当时的嫡母是怎么说的呢?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往后她的荣辱,都是在褚叙良身上,光让娘家补贴,不妥。
她一文钱都没有要到,灰溜溜的回去了。
还被褚家的人骂没用,只能忍痛去卖了一个铺子。
她有些同情沈虞,但一想到她那么惨的时候,可没有一个人同情过她,就放下了这份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