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字诀的精要在于随心所欲,似将那无形的剑气化作灵动的画笔,于虚空之中肆意挥洒。此刻的李剑山,仿若与剑融为一体,心领神会间,将剑凌诀的其余法门巧妙融合,丝丝剑气带着凛冽的杀意朝着张剑云汹涌袭去。
张剑云又岂会示弱,他身为华阳宫的得意弟子,亦是六界同年龄段中少有的高手,自然有着非凡的实力与傲气。面对李剑山的凌厉攻势,他沉稳应对,双方展开画字诀的激烈攻防。
一时间,剑气纵横交错,在空气中撕裂出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痕迹,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张剑云在惊叹李剑山那惊人悟性的同时,心中的杀意也如野草般疯长。此子聪慧近妖,且与华阳门为敌,留之必成心腹大患,今日定要将其除之而后快。
炎五深知李剑山的厉害,短短月余,他便将先天功的身法绝技尽数学会,这等夸张的领悟能力早已让炎五钦佩不已。如今,见李剑山竟然一举参悟画字诀,心底的敬佩之情更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而褚嫣在一旁,见形势急剧逆转,原本紧张的心中不禁暗喜。她满心期待着李剑山能够就此打败张剑云,从而扭转这危如累卵的局面。
张剑云一边发出剑气,一边冷冷地质问道:“七师弟,莫不是师父偷偷传了你这画字诀?”李剑山冷笑一声,手中断月剑不停,剑气如狂风般回击,口中回道:“华阳老贼有这般好心?”炎五在一旁忍不住插口道:“蛤蟆怪,我剑山兄天资卓越,岂是你这等凡夫俗子能比拟的。”
张剑云闻言,心底猛地闪过一丝悲凉。他向来以天才自居,在六界中行走,天才之名如影随形,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可如今,炎五竟称他为凡夫俗子,再加上李剑山那绝等天资展露无遗,他心中那高傲的自尊仿佛被重重一击,自卑之意悄然滋生。
李剑山此番能参悟画字诀,实则大半得益于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绝境。当时,他心无旁骛,将全部的意念都集中于断月剑上,真正做到了剑心合一。况且,他此前服用过先天丹,那先天丹早已将他的周天经脉打通,这才使得他能在这生死关头一举领悟画字诀的神功秘奥。
张剑云和李剑山的剑气互斗愈发激烈,你来我往间,又过了二十余招。突然,张剑云施展出白箫绝技,只见那白箫竟一分三,与先前不同的是,此次是两把白箫如鬼魅般上前与李剑山缠斗,而他自已则手持一把,轻轻放在唇上,吹奏起来。
谷剑影见状,眉头紧皱,怒道:“师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等雅兴!”
丁剑华屁股上的银针早已被一一拔出,此刻见张剑云又要摆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心中满是不屑,低声对身后的水剑痕道:“三师兄,你快背着我,咱俩先走吧。”
水剑痕一听,顿时怒目圆睁:“怎么,你贪生怕死就算了,可别连累了我也成了鼠辈。”说着,他猛地一手朝丁剑华屁股上奋力一拍,丁剑华的伤口仿若被万蚁啃食,疼得他大叫道:“你妈的,水剑痕,趁老子受伤,就这样对我!”
水剑痕闻言更是大怒,举起手来,作势又要朝他屁股上奋力一击。
就在此时,一阵刺耳无比的尖锐声音传来,音调七上八下,恰似一只疯狂的小虫直直钻入众人耳朵,在脑中乱走乱跳,令人难受至极。水剑痕忙捂住耳朵,咬牙切齿,脸上满是痛苦之色。这声音正是张剑云从白箫中吹出,他以两箫缠住李剑山,再在后面以箫声扰其心神。他白箫传出的声音饱含真气,故而除他之外的众人听来,皆如芒刺背。
炎五和褚嫣也急忙捂住耳朵,可那箫声却如无孔不入的幽灵,依旧不断穿过手掌,钻入耳朵。两人只感觉腹中一阵翻江倒海,难受得几欲呕吐。
李剑山这边正与二箫激烈相斗,他以一敌三尚且不惧,何况如今只有两把箫。
只是这声音钻入耳朵,也让他心神大乱,两把白箫趁机疯狂攻击李剑山。只见那白箫如灵动的蛟龙,带着森冷的寒光,一次次朝着李剑山的要害刺去。李剑山虽奋力抵挡,但断月剑的速度明显降了下来。更要命的是,他此时真气不能集中,驰雷跃和残影步皆无法施展,只能一味地以断月剑挡架,险象环生。
谷剑影虽被箫声折磨得心痛腹痛,可还是忍不住叫好道:“好......好啊。”内力较弱的柳剑晴、丁剑华以及褚嫣,此时早已难受得几欲昏厥。炎五深知这样下去绝非办法,他强忍着箫声的刺耳,破口大骂:“蛤蟆怪,别特么吹了,你不顾你爷爷难受,难道你同门的师兄弟你也不管不顾吗?”
张剑云却瞧都不瞧他一眼,箫声依旧连绵不绝。那声音仿若有着魔力,周围的山川美景似乎都忍受不了这刺耳的折磨,原本晴朗的天空转瞬间乌云密布,眼看着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李剑山心神不定,在这片刻之间,身上已被白箫击中数处。好在张剑云吹箫之时,真气不能尽数附加于白箫之上,故而他虽受伤,但仍有一战之力。炎五见状,心急如焚,忙大声唱起了歌,试图扰乱张剑云的箫声:“大雨到!收衣服了!老黑泥鳅啦啦啦,蛤蟆怪啦啦啦!”他内力深厚,这几声呼喊亦是饱含真气。张剑云的箫声此刻听来,倒真的被炎五的歌声影响了些许。
李剑山心神瞬间就安定了许多,他一边防御,一边暗自调息,心中盘算着闪现到张剑云面前,给予其致命一击。张剑云此时也是一脸惊愕,他没料到炎五的歌声竟然能影响自已的白箫声威。他忙调集更多真气,附加在箫上,吹出来的曲子愈发刺耳,仿若要将人的耳膜刺破。
李剑山刚刚好转的状态瞬间又如坠冰窟,难受至极,断月剑渐渐招架不住。只见一箫如电,瞬间击中他的肋下,李剑山闷哼一声,忙强忍疼痛,回退数步。可那白箫却如影随形,紧追不舍。炎五见唱歌不管用了,心中愈发焦躁,但口中那难听的歌曲却也不停:“蛤蟆怪我是你爷爷啊啊啊啊啊~”
乌云越聚越浓,风起雷动,轰隆一声,天空降下瓢泼大雨。那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土地上,溅起一朵朵泥花。众人都感到不再像之前那般难受,内息也顺畅了许多。原来,这大雨滴滴答答的声音分散了箫声的刺耳之感。
李剑山见状,心中大喜,高呼道:“天助我也!”他丹田真气迅速汇集,就要施展残影步。炎五也不含糊,歌声愈发响亮,试图彻底化解张剑云的箫声。在大雨和炎五歌声的夹攻之下,张剑云的箫声威力渐渐减弱,张剑云见状,立刻分神向炎五发了一招剑凌诀,想让他闭嘴,只是这一分神却给了李剑山喘息之机。
李剑山的身影又恢复了之前的快捷,他赶忙抓住机会,趁敌人分神之际,施展出残影步,如同一道幻影,转眼间便脱离了二箫的纠缠,闪现至张剑云的左侧。
张剑云大惊失色,忙伸出白箫抵挡。两人速度极快,这几下动作兔起鹘落,旁人根本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何事。只见张剑云手中白箫已与断月剑硬碰硬缠在一起,二人皆是源源不断地将内力涌入兵刃,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真气较量。
说时迟,那时快,张剑云忽觉前方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袭来。此时他正与李剑山斗内力,谁也撤不开身,这道剑气避无可避。他心中一横,忙召回两把白箫,攻向李剑山。他心中盘算着,若是自已先被打中,那李剑山就可躲开白箫;若是白箫更快,那自已便能躲开剑气。
原来,李剑山趁着张剑云分神打向炎五之际,早已暗中发出了一道点自诀攻向张剑云。而他自已则凭借残影步瞬间欺身而上,这残影步快得惊人,竟然比剑气还快。张剑云只想让炎五闭嘴,故而发出的剑气并不凌厉,炎五轻巧躲过。待张剑云发现李剑山突袭,回身挡架之时,剑气已扑面而至。
那剑气凌厉无比,直接穿过了张剑云的肩膀。张剑云只觉一阵剧痛袭来,真气瞬间续不上,大喝一声:“啊!”整个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李剑山本欲乘胜追击,可张剑云的两把白箫正疾速向自已飞来,他无奈之下,只好先行躲避。使了一招残影步,这残影步巧妙至极,竟是向前跃开,再次闪现到张剑云身边,欲给他最后一击。
千钧一发之际,张剑云使白箫发射银针。二人相距极近,李剑山只好侧身避开,张剑云这才得以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