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剑山真气早已尽数汇于丹田,又集中双臂,断月上早已是承载了劈山破浪的巨力,更是寄托了他与褚嫣活下去的希望,一剑猛地向张剑云心穴刺出。
张剑云本以为李剑山经过连番激斗,体力早已耗尽,此刻露出的破绽必定是真实无疑,心中正暗自欣喜,打算抓住这绝佳的机会给予其致命一击。却万万没想到,李剑山竟是施展出那诡异莫测的残影步,刹那间便如鬼魅般突袭至身前。好在谷剑影的提醒犹如一声惊雷,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传入他的耳中,让他有了些许防备。只见他胸部急速后缩,整个身体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紧接着,他的身影一闪,如同一缕轻烟般退出了数丈之外。
张剑云站定身形,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自已的心口,只见衣服之上已然散出点点黑气,他心中暗惊,深知若是再迟上哪怕一步,恐怕自已这一世英名就要在此刻付诸东流。
当下不敢有丝毫懈怠,双手迅速挥动,一道道真气自指尖涌出,将心口周围的经脉尽数封住,以防有任何慢伤暗中作祟。随后,他眼神一凝,口中轻喝一声,只见原本散落在四周的三把长箫如同听到了主人的召唤,瞬间划破空气,又向李剑山攻去。
李剑山一剑刺出却未能命中目标,本想紧接着再次出剑,却见张剑云身法快如疾风,那三把白箫更是如影随形,转眼间,自已便被白箫团团围住。
炎五在一旁见状,忍不住大声嘲讽道:“蛤蟆怪,怎么又开始用这无赖招式。” 张剑云此刻心中只有与李剑山的对决,对于炎五的话,他就如同未闻一般,双耳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李剑山身上。
李剑山见此情形,又想故技重施,施展出残影步之后,突然发动袭击。
谷剑影察觉到他的意图,顿时大喝道:“师兄小心,这小子又使妖法了!”
这一次,张剑云早有准备,当他发觉三把白箫中心之人已是残影时,毫不犹豫地右手向前猛地推出一掌。只见一道无形的屏障在他面前瞬间形成,那屏障之上隐隐有真气流动,仿佛坚不可摧的盾牌。
然而,李剑山这次却另辟蹊径,竟然从张剑云的身后突袭而来。断月此时离着张剑云的背心不过短短数寸之遥,那冰冷的剑刃似乎已经触碰到了他的肌肤,死亡的气息瞬间笼罩住了张剑云。
炎五看到这一幕,不禁惊喜万分,扯着嗓子大叫道:“好!” 褚嫣同样一双妙目紧紧盯着断月,眼神中满是紧张与期待。
张剑云背心处一阵凉飕飕的寒意席卷全身,他心中暗叫不好,急忙回身挡架。可是,终究还是迟了一步,断月已然触及背心。
只听一声巨响,张剑云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重重地飞了出去,他的衣服背部已然破烂不堪,露出了里面的肌肤,而肌肤之上,正渗出一阵黑烟,那模样甚是狼狈。炎五大喜过望,兴奋地大喊道:“哈哈!蛤蟆怪死了!”
谷剑影等人看到这一幕,脸上虽然都露出了关心的神色,但实则心底却感到一阵恐惧,没想到大师兄竟然如此轻易就被李剑山杀了。
李剑山却依旧保持着全神贯注的样子,他心中清楚,就在刚刚那千钧一发之际,张剑云运起了全身真气聚集于背心,同时,白箫又从远方发出真气,以隔空打牛之术,将自已这一剑的力道几乎完全卸去。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张剑云又重新站了起来,
只是他的口中不断流出不少鲜血,显然,他虽然挡下了这致命一击,却仍是受伤不轻。此时,他的心脉周围直感觉疼痛欲裂,犹如被无数根针扎着一般。他强忍着剧痛,看着李剑山说道:“七师弟,你从哪学的这门奇妙身法,当真是厉害,面临陌生敌人,倒还真容易被你一剑暗算了。”
“在下不才,大师兄的白箫神鬼莫测,在下十分佩服。” 李剑山手中断月依旧蓄势待发,那剑身之上的光芒似乎比之前更加耀眼。
“嘿嘿,过奖了,继续吧。” 张剑云只道是李剑山这招未能成功,定然无力再招架自已接下来的攻击,心中的自信又恢复了几分。
只见他手中的白箫三合为一,瞬间回到了他的手中。紧接着,他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黑影般朝着李剑山闪身而至,这次竟欲与李剑山近身而斗。刹那间,双方都感到彼此兵刃上冒出的阵阵烈风,那风犹如锋利的刀刃,刮得皮肤生疼。
二人皆是奇速攻防,你来我往,拆了三十回合,却依旧不分高下。就在众人以为这场战斗会陷入胶着之时,奇变陡生。张剑云白箫孔洞之上,忽然射出几根银针,那银针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带着死亡的气息朝着李剑山呼啸而去。由于两人相距极近,这银针看样子是万万不能躲得过去了。
银针裹挟着劲风扑面而至,李剑山顿时感到应接不暇,在这危急时刻,忙使出个驰雷跃。
只见他身子疾速向上,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天空。
驰雷跃乃是先天功中的上等法门,而这先天功可是出自于灵散太师之手,威力非凡。这看来必中的几针暗器,李剑山竟然是靠着这神奇的功法躲了出去。
他施展出驰雷跃之时,先是白光先闪,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又来,张剑云见势不妙,忙向后急跃,同时向着面前发了一招斩字诀,一道凌厉的剑气朝着李剑山斩去。李剑山却早已逃了出去。饶是如此,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一根银针还是刺中了他的小腿。好在针上无毒,李剑山咬了咬牙,伸手拔下银针,随后又投身再战。
而剩下的银针竟是飞快的扑向丁剑华。丁剑华功力本就很弱,适才李剑山发动驰雷跃时,他早就被雷光闪得转过身去,根本来不及躲避。银针呼啸而至,尽数扎在了他的屁股上。丁剑华顿时痛得满脸通红,忍不住大喝一声:“哎呦!”
张剑云本来料定这次偷袭必会命中,毕竟李剑山刚才偷袭他,他也偷袭李剑山一招,这在他看来也算得上是君子协定。却不料李剑山又是一招奇妙身法,竟然躲了出去。张剑云心中暗自懊恼,没想到他还有别的出奇身法。原本对此战抱着必胜之念的他,这样一来,倒也没先前那般自信了。他手中的白箫在手中缓缓转动,不再主动进攻,而是采取守势,与李剑山又相斗了起来。
这一次,李剑山有了防备,张剑云数次发射银针皆被躲过,或是被他巧妙地挡下。又斗了三十回合,两人依旧难解难分。褚嫣在一旁看着,内心急切万分,她的一双妙目紧紧围绕在李剑山身上。
丁剑华看到褚嫣望向李剑山的眼神,心中又是一阵刺痛,而屁股中的剧痛也在此时一阵阵传来。此刻,水剑痕正帮他一根根地拔针,他悲哀地叹道:“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哎呦!疼死我了!”
又是几声尖锐的箫声响起,张剑云向后急跃,同时发出了一道剑气,他这是想与李剑山拉开距离。
李剑山见状,毫不犹豫地挥剑格挡,只见他手中的断月剑与剑气相交,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那剑气在他的奋力抵挡下悉数被化解。但此时的张剑云已在十丈之外,可见其身法奇快无比。
“七师弟,没想到士别三日,你如今的功力已经和你大师兄不相上下了。” 张剑云恢复了先前儒雅的作态,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只是那笑容之中却隐隐透着一丝疲惫与无奈。
李剑山见他停手,也不上前进攻,只是平静地说道:“哪里哪里,大师兄神功我一直是很佩服的,我照你还差的太远,只不过你空有神功,却给恶人卖命,岂不是白白葬送了这一身本事。”
张剑云闻言,轻轻一笑,说道:“我早说了,为人忠孝当头,师父教我本事,我就该为他尽忠尽孝,反倒是你,背叛师门,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李剑山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与决绝,他淡淡地答道:“不错,只是我从未忠过,我去华阳老贼那,不过是为了报仇,他杀我父母,灭我宗门,我报仇既是尽忠,亦是尽孝。”
张剑云听到这话,不禁怔了一怔,他仔细地打量着李剑山,缓缓说道:“难不成你是华阳锋下那个山门宗的遗孤?”
李剑山心头一凛,深吸一口气,说道:“正是。”
“哈哈,那也怪不得你,今日你我各为其主,也说不上什么善恶正邪,七师弟,你说师父是恶人,也不难怪了。” 张剑云说着,手中的白箫又是长长探出,那白箫的尖端微微颤抖,看样子随时准备发动新一轮的攻击。
李剑山手中的断月也是暗暗蓄力,他的眼神紧紧盯着张剑云,全身的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厚积薄发,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张剑云续道:“七师弟,你偷学剑凌诀,我早就发现了,却没点破你,如果我没记错,你还不会画字诀吧。”
李剑山横眉冷对,说道:“不错,是差了个这部分没学。”
“嘿嘿,那你可瞧好了。” 张剑云说完,手中的白箫开始舞动起来,那风声穿过洞箫,散发出一阵又一阵刺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