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剑山单手挟着炎五,竟仍是脚下生风,不多时便行到了一间小屋中。
炎五穴道被点,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一双眼睛倒还管用,一路上他被李剑山夹着奔走,目光中已将所到之处看了个明白,从被囚禁地那间小屋子出来后,但见一览众山小,原来这屋子竟是在一处险峰之上,四面临崖,下峰只一条狭长小道,这小道两边全是悬崖,李剑山沿下路疾奔而下,碰到有人把守,便屏息藏在悬崖之上,右手抱着炎五,左手攀住崖壁,惊的炎五大气也不敢喘。
如此一来行了一炷香时候,这才下得峰来,峰下是一片瓦房,排列规律,已经无人看守。
李剑山把炎五放在屋中的一架小木床上,转而去箱子中拿了一条麻袋出来,炎五见状,牙齿紧咬,心道:“他奶奶的,这狗贼要把小爷我装在这个破袋子里面,那还了得?”
果不其然,李剑山竟是把他整个人蜷成一团,扔进了麻袋中,冷冷地道:“得罪了,眼下初春时节,马上就要天明了,为防止旁人看出来,只好如此。”
炎五口不能言,心中却把李剑山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这一路上只感觉颠颠簸簸,在麻袋中倒挂垂立,一上一下的,脑中晕眩,直欲作呕,心道:“天老爷啊,啥时候才是个头啊,赶紧停下来吧,别折腾小爷了!”
李剑山此时背负一大麻袋,仍是脚下生风,片刻不停,他在华阳宫中年岁月久,对宫中道路极为熟悉,不多时便行到了宫门之外,心道:“险峰上的人手少说也有百人,峰下宫门竟然毫不设防,天助我也!不过不能大意了,还是再走远些,一定要万无一失!”
过了好一阵子,又行出了百余里方止,这才缓了口气,把背上麻袋放了下来,解开麻袋,炎五苍白无神的小脸终于又重见天日。
李剑山向着解开的麻袋躬身作了个揖,说道:“炎兄,得罪了,适才实在情况紧急,逃跑之机稍纵即逝,我才出此下策,望你海涵。”上前去解开了炎五诸般大穴。
炎五重获自由,大呼了一口气,从麻袋中走了出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青丝,说道:“你这人真是奇怪的紧,二话不说便把小爷我给折磨的半死,你我并无恩怨,你这般折腾我,到底是何居心?”
李剑山又躬身向炎五抱拳作揖,说道:“我出手冒犯炎兄,实在事出有因,这之间缘由甚大,刚才怕说了你不信,不肯随我逃出山来,所以只能点了你的穴道,恕在下无礼。”
炎五听他又提起了什么这件事的缘由,回想起之前他在山峰小屋中也说这茬,心下好奇,问道:“你一直在说什么这背后的缘由,到底是什么事情,和我师父的身世又有什么干系?”
“令师尊青竹真人的来历,阁下可曾知道?”李剑山站直了身望着炎五。
炎五答道:“我师父?我师父法力无边,龙盘洞洞主,天下无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令师尊的确威震四海,炼丹炼器炼精三法天下无人能出其右,不过前段时候,青竹真人和广月真人相斗,二者两败俱伤,华阳老儿又趁此前去龙盘山偷袭,你可知这此间缘由可是为何?”李剑山冷面上闪过一丝急切。
炎五听了此言,心道:“什么广月真人?我师父受了伤我是知道的。”开口道:“你说前段时间,我师父是被那个什么广月真人打伤的?”
“不错,你师父青竹真人,还有月宫广月真人,织子大仙,六界人称三散仙,都是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你师父前些时候和广月真人在穷北大荒之中相斗,两者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李剑山神情无比严肃,瞧着炎五。
炎五越听越是好奇,问道:“你说我师父被他师弟打伤,可是他们既然是师兄弟,为什么又要相斗个你死我活?”
“因为广月真人居心叵测,觊觎你师父的无上法宝万炼炉,便联同华阳老儿,意图杀你师父,夺得法宝。”李剑山冷冷地说道。
炎五心下茫然,这一番言语对其冲击甚大,问道:“既是如此,剑山兄,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吧,我师父被歹人盯上,我不能不管,还望你帮我这个忙。”
李剑山淡淡地道:“好。”神色间却不苟言笑,续道:“我虽然是华阳老儿的弟子,可是,可是我恨他入骨,时时刻刻都恨不能杀之而后快,只是我修为和他相比实在悬殊,若是强行报仇,实如飞蛾扑火,所以我潜伏在华阳宫中,每日勤加修炼,只盼有一个机会能杀了他。”
炎五听此,不禁奇怪,心下寻思道:“这和我师父被人图谋之事有何联系?”
李剑山又续道:“前段时间,我们华阳七剑奉命陪同师父一同去参加月宫斩蛇大会,这次大会是广月真人邀请了华阳老儿去月宫之中商讨诛灭你师父青竹,夺得万炼炉的办法,我们七剑中,只有修为最强的大师兄张剑云被允许进去一同商议,我们余下四个师兄弟都只能站在月宫门前等候,他们商议完毕后,就发生了后来你师父和广月决战大荒的那件事。”
炎五不禁疑惑道:“你说你在门外等候,怎么知晓的我师父和广月一斗之事,以及贼人觊觎万炼炉这诸多密谋?”
李剑山叹了口气,说道:“此事也是凑巧,那日月宫斩蛇大会一结束,我师父便伙同我们回了华阳宫,他们商讨的内容,我们余下六个师兄弟是一概不知,回宫盘桓了些许时日,想来那时按计划青竹真人已经被打成重伤了,华阳老儿便启程前往龙盘山去趁火打劫,我感到这斩蛇大会必有蹊跷,便打主意窥探一二。”
炎五心道:“此人神色凄然,料想所言不假,且听他在说些什么。”问道:“剑山兄,之后你就探听到了这惊天阴谋?”
“不错。”李剑山淡然道。又道:“我那大师兄张剑云修为虽高,为人却不怎么样,仗着自已是大师兄,平日里对师兄弟颐指气使,一股高高在上的样子,他又极是好酒,前段日子,我趁华阳老儿去龙盘山,就去我师父房里偷了一瓶药酒,这药酒名为“仙人醉”酒力极是厉害,我去大师兄房中,找他喝酒,他平日里为人倨傲,极爱听人奉承,我边说假话哄他开心,边给他灌酒,就这样,他迷迷糊糊的把月宫之中的图谋向我和盘托出了。”
炎五听得入了神,见李剑山不再说下去,忙问道:“这到底是怎么样一番密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