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出，举座皆惊。
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唐施的手上，不明白她手拿一叠白纸怎么敢吹如此大的牛。
顾晚晚可算逮着机会了，不过她没傻到自已开口，而是朝着一向讨好自已的跟班千金使了个眼色。
“唐小姐莫不是在山野住久了，以为这纸张是什么稀罕物吧！”
唐施笑着微微侧身，扫了一眼刚刚开口，如今还满脸不屑的女子。
视线并没有过多停留，而是转身再次抬头直视高坐龙椅的皇帝。
“在殿上的都是各家集宠爱于一身的千金小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东陵国百姓了解并不多。如此鲁莽的在这样的场合下说出此话，我自是不会怪你。”
一句话，瞬间将不利于自已的话风扭转。
刚刚还嘲讽唐施长在乡野的女子，转眼就成了闺阁之中的金丝雀，没有见识的真草包。
还点明她不分场合大声嚷嚷，丢的不只是她家的脸，还有东陵国的体面。
唐施又笑着一张一张展示手中的纸，有软有硬。
有的能透光看清楚后面抵着的文字，有的则洁白无瑕，只能透过微弱的烛光。
“之所以读书人不多，除了每年的束脩的确高以外，更重要的是笔墨纸砚价格昂贵。而笔墨纸砚之中，纸又是使用最多的消耗品。一年到头，合计价格更是不菲。”
寒门子弟出身的官员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尤其是唐施的父亲唐尚书，更是眼睛里含着泪花。
“这些纸是臣女自已研究出来的。若按照现在的造纸成本来算，一刀纸张的成本，臣女这里能做出至少十刀。”
唐施双臂高举过头，“至于这纸的质量如何，还请陛下与皇后娘娘亲自过目。”
皇帝内心激动不已，若唐施所言非虚，东陵国将会多出更多的读书人。
长远看去，东陵国的国力定然会稳步提升。
皇帝能想到的事情，各国使臣自然都想得到。
看着面前白如雪的纸张，皇帝激动的胡子都翘了翘。
伸手在纸上摸了又摸，竟觉得这些比起御用纸张也没多少差距。
有些狐疑的拿起更为轻薄，十分轻松的看清背后文字的纸张，不解的看向唐施询问。
“这么薄又能做什么用？墨汁沾上去怕是就要晕染开，什么都写不成吧。”
唐施笑着从箱子里找出特制的炭笔，双手奉上。
“这纸是给穷苦百姓家的孩子启蒙用的。临摹字帖的时候用这特制的炭笔，能节省更多的笔墨费用。”
唐施说到这里，唇角笑意更深。
“寻常百姓家中让孩子读书识字，也只是方便他们能找到更赚钱的营生。并不是让他们靠着科考做官，改变一大家子的生活。”
在唐施看来，教育普及必须提上日程。不然只会让贫富差距和阶级分化越发严重，时间长了只会对东陵国更加不利。
尤其那些文臣之间往来密切，几乎将整个朝堂的官员选拔控制在了自已的手中。
时日久了，皇帝的权力只会被朝臣们瓜分，成为彻头彻尾的傀儡。
到时候，这些官员们自然会争权夺利，百姓们也必将会为了这些人的私欲卷入战争之中。
久居上位的皇帝怎么能想不通这些？笑声更加爽朗。越发肯定坚持选择唐施作为自家儿媳妇的英明决定。
皇帝又将手中的一大叠纸张交给御前总管，示意他将两种纸分给所有在殿上的官员和各国使臣查看。
所有人无不震惊，就连那些想要开口说是唐施买了上好的纸充当门面的话也说不出口。
毕竟市面上的纸张，就没有这么好的。
宋辞和太子也如获至宝的看着手里的纸，更多的是注意各国使臣的反应。
见那之前还在殿上挑衅太后的使臣面色大变，兄弟俩露出同款满意微笑。
皇帝自然也时刻关注着，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瞧瞧！
东陵国绝不是你们能够追赶得上的！
我们东陵国地大物博，随随便便出来个官员之女就能做出你们费了几十上百年功夫都研制不出的低价纸张！
此刻的皇帝已然忘记，东陵国的那些造纸工匠们同样研制不出的事实了。
太后见她最看不上的唐施被人如此夸赞，心里烦得要命。
“今日是哀家的寿宴，户部尚书府的嫡女准备的好像不是送给哀家的贺礼啊。”
唐施微笑，还好她做了两手准备。
将手重新伸进箱子，取出刻了福、禄、寿、喜的四块造型精美的香皂，放在托盘上再次举过头顶。
“四块香皂有四种味道，外形像是什么花，香皂的味道就是什么花香。不止去除油污快，还能做到洗哪里哪里就香，还有护肤防皲裂的效果。”
太后看着那香皂，闻着香味儿就喜欢得紧。可说什么都不想给唐施好脸色瞧，摆出一副不屑，也就这样普普通通的眼神。
皇后怎么能看着未来儿媳妇的心意被老太婆如此糟蹋？立刻轻声叮嘱身边的嬷嬷几句，目送嬷嬷离开后，皇后才笑着开口。
“儿媳倒是觉得户部尚书府小姐的礼物极好，能满足更多人的需求。至于是否有护肤与防皲裂的效果，还是得有人试过才知晓。”
太后也好奇，但又不想亲自尝试，便让跟了她大半辈子的老嬷嬷随便选一个用一下，当场试试效果。
老嬷嬷有什么不懂的？避开太后的喜好，选了个桂花味儿的香皂当场洗了个手，擦拭干净后在太后面前扬了扬。
还别说！看着似乎是白皙了一些，还带着淡淡的香味儿，好闻极了。
没一会儿，皇后派去办事的嬷嬷也带着浣衣局的几个宫女来了。
几个宫女的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皲裂症状，接过已经使用过的桂花味香皂也纷纷洗了手。
皲裂症状最轻的，此刻看着手上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皲裂症状最重的婢女，眼底迸发出一抹喜色。
她的手竟然不痛了！
眼皮子底下的真实反馈，让所有人再次心头大惊。
可唐施带来的震撼还没有就此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