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你们从未伤害过无辜生灵,也无须惊慌。问心无愧,则神鬼不侵!”
随后她又念了一段前世在网上看到的道教往生咒。
“太乙救苦天尊,寻声救苦,十方救苦,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灵猫之魂,闻我此咒,脱离苦海,往生善道……”
“好了,现在猫妖要找也只会找真正害死它们的人索命,然后往生极乐,这长兴街上已经恢复如常,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
说着,不管百姓的反应,带着重伤的黑猫和两只小猫的尸体,上了马车。
萧时晏连忙也跟了上去。
一上马车,小家伙就用湿漉漉的目光看着姜南溪。
小脸上有崇拜,有孺慕,还有小心翼翼地慌张。
刚刚祁瑞斌领走前喊得那句话他听到了。
祁家会去弹劾父王。
他是不是又闯祸了?给父王惹了麻烦?
他是不是又不乖了?
坏女人会不会更加不喜欢他了?
早知道,早知道刚刚看到祁瑞斌的时候,他掉头跑开就好了。
那样,就不会连累父王。
也不会被坏女人觉得他是不乖的孩子。
萧时晏想着想着,伤心又委屈,后悔又难过,眼眶一下子红了。
小嘴扁了扁,泪水几乎模糊了视线。
“怎么哭了?”姜南溪放下了重伤的黑猫,先胡乱用系统中的消毒液擦了擦手,随即连忙将小家伙拉到怀里,“是不是刚刚被那群小兔崽子打伤了?还是被黑猫挠到了?”
被姜南溪抱在怀里,又被这样轻柔的询问。
萧时晏忍得很辛苦的眼泪,终于没憋住,滚落眼眶。
“很疼吗?告诉我,身上哪里疼?”姜南溪也有些慌了。
萧时晏摇摇头,呜咽道:“我……我以为你……你又讨厌我了!”
姜南溪一愣,随即有些哭笑不得。
她拿出绢帕,轻轻擦去他小脸上的泪水,也将他脸上沾着的脏污擦去:“莫名其妙的,你又没干什么坏事,我为什么要讨厌你?小哭包,就为了这点事,就哭鼻子啊?”
萧时晏脸颊悄悄红了。
如果是别人说他是小哭包,他一定已经冷下那张小俊脸,不给人好脸色。
可是,可是坏女人不一样。
他喜欢她把他抱在怀里,温柔地给他擦脸,叫他小哭包。
但很快,萧时晏又扁起了小嘴,沮丧地哽咽道:“我……我不该出来的,如果我乖乖等在马车里,就不会遇到祁瑞斌,那样就不会给父王惹事了。”
“明天他们一定会弹劾父王的。我,我给父王惹麻烦了。都是因为炎炎不乖,才会牵连父王……”
“停!不许哭!”
眼看着小家伙完全陷入到自责的情绪中,晶莹的泪珠啪嗒嗒往下掉。
姜南溪连忙开口阻止,随后一把将他揽进怀里:“萧时晏,别为你没做错的事情哭。”
萧时晏怔住了:“可是父王……”
姜南溪很想吐槽,你父王脑子有泡,怎么能让一个四岁的小娃娃领军棍,还带承受朝堂压力的?
这已经不是拔苗助长,而是在摧毁小娃娃的稚嫩的心灵了。
但想到萧墨宸毕竟是萧时晏的父亲。
人家父子有自己的教育方式。
到了嘴边的吐槽,又被她咽了回去。
她伸手揉了揉萧时晏的小脑袋,柔声道:“放心,你父王那里,我会去跟他说,他不会怪你的。”
“至于担心你父王被弹劾,那就更没必要了。炎炎,你要相信,你父王要比你想象中的更强大。”
萧时晏似懂非懂。
可是看着姜南溪温柔的目光,他下意识地点点头。
然后身体微微移动了一下,更紧地靠在柔软的怀中。
香香的,像是娘亲的怀抱。
……
马车没有马上回定远侯府的碧清院,而是按照姜南溪的指示,去了城郊一个偏僻的坟场。
四人合力把两只小猫葬在了这里。
姜南溪捧起土,轻轻洒在小猫的尸体上。
在心中默念:借用你们尸体的脊椎神经反射和自制的磷火装神弄鬼,恐吓祁瑞斌等人,让他们品尝到自食恶果,冤鬼缠身的滋味。虽是好意,但到底扰了你们两个小家伙死后的安宁,还请莫要见怪。
一阵清风拂来,吹起姜南溪的发丝,就好像小猫儿轻柔的回应。
受伤的黑猫全程都看着姜南溪等人的动作,没有任何反应。
只在最后离开的时候,朝着那小小隆起的坟堆看了一眼,发出喵呜声响。
姜南溪将黑猫带到碧清院,给它处理伤口。
虽然她不是兽医。
但作为外科医生,猫狗身上普通的外伤她还是能处理的。
姜南溪给黑猫正了骨,在它细瘦的腿上榜上夹板。
又给伤口上了止血、消炎、杀菌的药。
黑猫全程都非常的安静,连叫都没叫几声,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可一双幽绿色的眼睛却紧紧盯着姜南溪。
就好像是要将她的脸深深刻进脑中一般。
姜南溪总觉得这黑猫有些古怪,它好像听得懂人话。
这样注视着她的眼神,也好像在说。
这份恩情,本猫大仙记住了,总有一日会偿还。
然而,这念头刚闪过没五分钟,姜南溪就被打脸了。
她原本正在手术中心翻找,有什么能给黑猫用的药。
结果一闪神,原本乖乖趴在临时猫窝上的黑猫就一个箭步从窗口窜了出去。
“等等,小黑,你去哪?你腿上才刚刚上了夹板!”
姜南溪想也没想,连忙钻了出去。
这一追,她都惊呆了。
黑猫窜草丛,爬树枝,最后甚至直接从树梢窜上了房顶。
姜南溪一个健全人,吭哧吭哧追了它半天。
最后眼睁睁看着这只本该奄奄一息的重伤黑猫,站在房檐的翼角边缘。
回过头,朝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发出一声低低的喵呜声。
今晚晴空万里,明月高悬。
银色月辉落在黑猫身上,仿佛为它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
随后,姜南溪就目瞪口呆看着黑猫从高高的屋顶上飞跃了下去,消失在夜色中。
姜南溪:“……”
她人麻了,皮肤上瞬间泛起了一层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