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赢抬手,狠狠刺下去,然而那一身象征帝王的紫气却是她这等鬼物碰触不得的禁忌。
不但没伤到太子,反而被那紫气一震,金簪脱手,整个人往后一仰,血腥控制不住从嘴角淌下来。
“唔!”
真是……可恨呐!
明明还只是太子,自负狂妄、自私自利,这样的人竟然得天眷顾,真是苍天无眼。
姜赢郁闷的起身,一把擦了嘴角的血迹,还不忘捡起地上的金簪。
现在她必须得离开,门口有人守着走不了,只能爬窗户。
O╥﹏╥o她好好一姑娘,怎么总是干爬窗逃跑这样鬼鬼祟祟的事情?
好不容易从窗口爬出来,人还没站稳,突然就被人一把捞过去。
不是吧?还来!?
以为又被绑架,目光却触及一片银色面具,顿时收手。
姜赢被揽到了一个隐秘的角落,透过柱子的缝隙,刚好能看到带刀走过来的侍卫,步伐沉稳,面露凶光,那是太子身边的第一高手屠刃,对太子绝对忠诚。
那一身血煞气都快赶上夏沉钺了,可见他手里人命之多。
要是被他发现,今天她可走不掉了。
屠刃在门口走来走去,知道太子在里面做什么,他一时半刻不会进去,但习武之人耳力过人,再过一会儿他听不到动静,一定会起疑。
正思索着,腰间的手臂骤然用力,直接将她扯回去,带着她快速离开。
偏僻无人的山壁之后,姜赢被迫靠在山壁上,脖子上抵着的是见血封喉的匕首,面前的银面郎君一身凌厉倾轧而来,仿佛随手就能将她碾碎。
“姜小姐,你实在是太出乎本王的意料了,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有杀意,但不多,更像是遇到了什么难解的谜题,想要将她拆开来一般。
姜赢倒是不觉得害怕,前世虽然相处不多,但这人更凶狠的样子她也是见过的。
咽下嘴里的血腥,忍着痛意咧嘴一笑:“王爷这话说得,我好想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吧?”
夏沉钺抿唇,竟一时接不上话。
姜赢确实没对他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连他以为的刻意勾引,都是在药物作用下的妄念。
真要说起来,只能算是他自己心思不正。
“姜小姐倒是坦荡,那不妨说说你跟太子之间闹什么?”
姜赢很想翻白眼:“王爷没看出来吗?是他恼羞成怒,想对我下毒手。”
讲道理好吗,她是受害者!!
夏沉钺:“姜小姐不愿入东宫?”
姜赢:“是。”
夏沉钺眸光冷沉:“拉本王当挡箭牌?”
姜赢:“……呃,这个是意外……”
她只是不想入东宫,又念着前世想对夏沉钺态度好点儿,两件事情撞在一起,倒是成误会了。
想想他多疑的性格,还有那暗地里狠辣的手段,姜赢觉得这个误会必须解开。
“王爷倒是不必如此防备。”
她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直视他,他的容貌被遮盖了大半,但露在外面的部分却完美,线条轮廓清晰俊朗,肌肤白玉无瑕。
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笑起来应当光华潋滟,熠熠生辉,可他极少笑,便是笑也没有温度,若幽深寒潭,森冷渗人,仿佛照不进去任何光亮。
明明该害怕的,可她总是莫名的心疼这个便宜夫君。
“我从未想过拉王爷当挡箭牌,不过是太子让我寒心了,而恰好觉得王爷比太子好而已。”
“我知王爷戒心甚重,不会亲信于人,也不曾想要取信王爷什么,但唯请王爷相信一点,我与太子不是一路人,也绝不会为他伤你。”
这话说得郑重又诚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表明心迹。
花言巧语、巧言令色……
夏沉钺缓缓拿开了匕首,眸色晦暗深冷:“姜小姐这是在向本王投诚?不怕姜家被太子灭了?”
姜赢:“我只代表自己一人立场,与姜家无关,而太子对姜家如何,那不是我能考虑的。”
眸色沉敛:“本王手下不留无用之人。”
姜赢瞪大眼:“王爷,你不会想抓我去当手下吧?”
姜赢连连摇头:“不要、不可能,我才不要。”
她就回来报个仇,其余时间只想吃喝玩乐,阴谋诡计、厮杀夺权不适合她。
夏沉钺沉默了:“……”这没出息的样儿,他竟然怀疑她是心机深沉的棋子!
是他太高看她了。
“你走吧。”
姜赢试探的往旁边移了两步,眼睛盯着他表情,没反应,看起来不像是反悔的样子,下一刻赶紧撒腿跑路。
那速度,比之兔子也不逞多让。
夏沉钺眉心紧蹙,正整理自己那说不清楚的心情,下一刻却见那兔子又哒哒的跑了回来。
速度太快,累得喘气,将一把银票递给他:“今日打赌赢的,说好分王爷一半。”
说完也不管他什么反应,往他手里一塞,然后又一溜烟儿跑远,生怕他逮住小命不保似的。
手中银票不薄,随便一看都有好几千两。
之前她分谢辞年时一脸肉痛,给他倒是爽快。
然而夏沉钺此刻的注意力全然不在银票之上,眼前不断浮现的是她刚刚喘气的粉唇,小口微张,能看到白白的贝齿,还有粉色舌头。
她的手微凉,但很软,恍若无骨。
今日他还揽了她的腰,纤腰楚楚,一手便可拥揽,仿佛能被他随意弯折。
手掌捏紧,一把银票在手中变形。
他今日就不该跟去的。
他本就受那药折磨,妄念丛生,现在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一身气息骤然冷冽,杀气腾腾。
“王爷,你受伤了?还是伤口又裂开了?”
长绝紧张的询问唤回夏沉钺的神智,顺着目光低头一看,心口有些血渍,白色衣服上显得格外刺眼。
这不是他的。
冷静下来的脑海中闪过姜赢刺杀太子的画面,她那一下够狠,不像是演的。
太子轻易被她打晕,而她想杀太子,却又没杀到,反倒是被不可控制的力量震开,还吐了血……
“长绝,你亲自去接薛堰,明天我要看到人。”
长绝点头:“属下这就去。”
长绝离开,夏沉钺低头再看眼那血迹,满心烦躁。
一定是中了蛊,不然……难不成是他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