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个声音,俞烯下车的脚步微顿,恍惚间想起自己入狱那天,似乎是伤了何娇来着。
仅一棍,就导致何娇命在旦夕?
江绍寒闻言,心中嗤笑一声,什么命在旦夕,怕又不是那个盛以北准备设计俞烯。
他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俞烯:“这是一波未平,风波又起。”
俞烯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迈着步伐走到警察面前,警察一见俞烯前来,不由分说的上前出示缉捕令,然后用手铐铐住俞烯的手:“犯罪嫌疑人俞烯,在狱中故意伤害受害人何娇,证据确凿,现缉拿归案…”
经历过了上次的事情,俞烯对比很平静,“我在狱中已经陈述过我是正当防卫,就算是要缉拿归案,我申请取保候审,因为我现在是孕妇。”
警察毫不留情的拒绝:“抱歉,您的要求,我们没有能力批准,您有什么话可以向您的审问警官提出,现在,请上车。”
“我……”
眼看着俞烯就要被带上警车,站在一旁的江绍寒立即上前拦住要带她走的警察。
警察看着眼前的江绍寒,心有敬畏:“江律师,我们知道你与俞小姐交好,可是法不容情,请你谅解。”
说着,就要带着俞烯上车。
江绍寒伸手挡在门前,嘴角噙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我是以俞烯小姐的委托律师身份和你交涉的,你说我的委托人伤害了何娇小姐,请问有何证据。”
他说这话,身上不自觉带上一点震慑力。
警察听闻这话,出示相关证明给江绍寒。
“江律师,这是相关医院证明资料,即使您现在是犯罪嫌疑人的律师,我们此时要缉捕俞小姐归案候审,也是可以。”
江绍寒看着手中的医院受伤诊断资料,眉宇深锁,看来又是一件棘手的事。
他抬头看了眼俞烯,摊手:“这次,似乎我也帮不了你了。”
除非,事情还有扭转的余地。
只是看情况,很难了。
俞烯亮晶晶的眼眸里的光,逐渐暗淡:“是吗?”
江绍寒还想出声说什么,警察已经带着俞烯上车,警车鸣笛响起,留下一地尾气。
江绍寒看着远去的车影,脑海里浮现起刚才俞烯眼眸里的光逐渐变得暗淡,心尖处传来一丝丝的疼意,牵拉着他紧绷的理智。
垂下的蓝色眼瞳,浮现一丝暴躁,丝毫不见平日里的模样。
江绍寒咬牙,他该死厌恶她的。
怎么还会觉得心疼。
—
昏暗的牢房,阴暗潮湿,不见光明。
像是无尽头的走廊深处,伸手不见五指,俞烯被身后的女狱警推搡着前进。
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俞烯不由想起那天在这里令她窒息难忘的回忆,一阵冷意从背脊爬上来,一点点侵蚀着她的理智。
恐惧逐渐占据心尖,让俞烯小脸苍白。
身后的女狱警,还嫌弃俞烯走得慢了。
伸手使劲推俞烯:“赶紧走,快点。”
俞烯正是出身之时,这会被一推,差点摔倒在地。
女狱警伸手抓住了俞烯的手臂,没好气的道:“怀着孕还能把人打成植物人,看你这样子,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
俞烯嘴角一扯,拉出一丝讥讽的弧度。
她不笨,当然知道这一切背后是有人操纵。
究竟是许楠柠还是盛以北,就不得而知。
可是又有什么区别,他们都恨不得她死。
狱警一路带着俞烯进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灯光微亮,有个男人背对俞烯而坐,俞烯借着灯光看了眼男人的身形,仿佛很熟悉。
下秒,男人转过身来,露出阴测测的笑容看着俞烯:“俞小姐,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咚!
这一声俞小姐,让俞烯顿时愣在原地,这张脸就是那个人。
俞烯疯狂的想要逃离,“滚开……”
男人冷笑一声,让狱警关上门出去,下一步靠近俞烯,俞烯瑟缩着身子躲在角落,“你要做什么?”
是盛以北,一定是盛以北。
俞烯心中紧绷的弦彻底碎裂,眼神涣散的求着眼前男人:“你别乱来,否则,否则……”
“否则什么?”
男人上前紧握住俞烯的下巴,盯着昏黄灯光下俞烯白皙的小脸,像是冷笑一下,讥讽俞烯的天真:“我不是告诉了你,我这么做,都是因为盛以北教唆我这么做的。”
“……”
俞烯咬着唇,目光执拗看着男人。
心中传来的钝痛,像是不知该如何面对。
盛以北真是好心很啊,十年的情分,他还真的要对她下杀手。
男人看着俞烯眼睛里倔强不落下的泪水,眼中似有讥讽闪过,手中用力,像是要捏碎俞烯的骨头。
俞烯闷哼一声,倔强的看着男人,忍着疼痛讥笑:“盛以北,还叫你做什么了?”
心中悲凉充斥,闭上眼,她从不认命,可是此时,现实非逼得她认命。
盛以北…
这个喜欢了那么久的男人,原来是这么恨她。
明明已经陌路,还是不会放过她!
“盛以北说了,让我怎么对你。”
男人瞧着俞烯闭上眼,贝齿咬着唇,眼中似有不忍。
想到那笔丰厚的报酬,内心咬牙,上前伸手要撕碎俞烯的衣服,一脚往俞烯的小腹踢去。
俞烯猛的睁开眼睛,看着男人的动作,瞳孔泛着冷意,乐可想到腹中的孩子,俞烯正想说出江绍寒的身份出来,“放开我,不然……”
幽闭的审讯室的门被打开。
昏暗的空间瞬间充斥光亮,俞烯看着熟悉的意大利皮鞋出现在视线里,下意识开口:“绍寒哥…,救我……”
可是来人是盛以北,俞烯瞬间愣在原地。
盛以北,他怎么会在这里。
刚才还想找俞烯麻烦的男人瞧见盛以北到来,离开变成狗腿子,点头哈腰道:“盛总,您怎么来了?”
盛以北周身都萦绕着冷气,眉宇间充斥着怒意,脸色阴沉,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他看向俞烯,目光冰冷:“还坐在地上做什么,要我扶你吗?”
“……”
俞烯撑着墙从地上站起来,跟在盛以北身后出了审讯室,来到一间还算敞亮的房间。
俞烯正要开口说话,盛以北伸手捏住她的下颔,“俞烯,你就没有一天能是太平的吗?”
好不容易从监狱出来,又惹事进了监狱,真是没有一天是太平的。
要不是他一时回来去找她,怎么会知道她又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