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临近,家家户户都在购置年货,就连一向被称做考试机器的星明高中,如今也多了一抹喜庆的红色。
江宁开车进入校园,轻车熟路的来到张梦轻家门口。
先是把去年的旧春联一点点的撕下,接着拿出一把小铲刀,把门框两边残留的纸屑仔细清理干净。
做完这一切之后,江宁这才开始贴新春联。
他记得区分春联上下联有一个口诀叫做仄起平收,意思是如果诗句的最后一个字发音是三四音仄音,那么就是春联的上联。
反之,如果最后一个字发音是一二音平音,是春联的下联。
不过现在很多商家敷衍了事,在网上随便搜索一些诗句就拿出来生产了,也不管格式对不对。
以至于江宁见过很多春联的上下联根本对不上,读起来的感觉就像是意大利面要拌42号混泥土一样抽象。
江宁把上下联区分开,接着在春联的背面涂抹浆糊。
他没有选用胶水,因为那玩意干了之后清理起来很麻烦,必须要用铲子才能刮干净。
而用浆糊就不存在这种困扰了,可以完完整整的把春联撕下来。
其次就是双面胶和透明胶布,这些东西也都适合用来贴春联。
不一会儿的功夫,江宁把上下联贴好,就连铁门上都贴了一个大大的福字。
他特意把福字上下颠倒,寓意是福到了。
现在只剩最上方的横幅没有贴,倒不是江宁不想,而是高度不够。
张家去年的横幅贴得老高,必须踩在凳子上面才能够得到。
咚咚咚。
江宁敲响隔壁家的房门。
不多时,房门嘎吱一声打开,开门的是一个酒红色头发的中年妇女。
跟张山河夫妻俩一样,这个中年妇女也是退休老教师。
“李老师,可以借我一把椅子吗?我帮张老师家里贴春联,只差一个横幅了。”
江宁开门见山的直说来意。
他经常来张梦轻家里吃饭,时间一长也在周围这些邻居面前混了个脸熟。
“小伙子,距离过年还有好几天呢,这么早就开始贴春联啦。”李老师一脸意外。
江宁笑着解释道:“因为张老师一家子回乡下去了,今年没时间贴春联,所以我过来帮他们弄一下。”
“毕竟一年到头了嘛,新年新气象还是有必要的。”
“你这孩子有心了,那你等我一下啊,我去搬椅子。”
李老师说完,从家里搬了一把椅子出来借给江宁。
只见江宁把椅子搬到张家门口,然后脱下鞋子踩在椅子上。
等把横幅贴好,他又用随身携带的湿纸巾给踩过的椅面擦拭干净。
放在以前,江宁身上并没有带湿纸巾的习惯,是跟张梦轻在一起之后才会随身准备一包湿纸巾。
而他这又是脱鞋,又是拿湿纸巾擦拭踩过的椅面,一切行为都让隔壁家的李老师看在眼里,不由感慨这孩子可真有礼貌。
“李老师,谢谢你的椅子。”江宁把东西物归原主,接连道谢。
他也不白借邻居家的东西,从口袋里拿出几个小玩意:“马上快过年了,送你家一些小灯笼,挂在门锁或者柜门上面当个装饰品。”
“哎呦,你这搞得太客气了,那阿姨就谢谢你了。”
李老师笑眯眯的接过红灯笼,这玩意虽然不值几个钱,但在过年期间也是一种美好的祝福。
“小伙子,要不你进家里坐一会儿,喝杯茶吃点东西。”李老师有意招待江宁。
江宁摇摇头:“我就不坐了,待会还有事情要忙,李阿姨再见。”
他来的快走的也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离开了教师公寓。
李老师望着江宁离去的背影,看着他消失在楼梯间尽头,这才关上家里的房门。
“外面冻得很,还是家里暖和。”
李阿姨缩了缩肩膀,急急忙忙坐回沙发,将厚重的棉被盖在身上。
“你刚才在跟谁说话呢?”
这时,李老师的丈夫随口问了一句。
“老张家大女儿的男朋友。”李老师把口袋里的小灯笼拿出来放在桌上。
“老张家今年不在市里过年,小伙子特意过来把春联贴上,跑到咱们家借把椅子,临走前把椅子擦干净,还送了几个小玩意。”
“是吗?那他倒是挺懂礼尚往来的嘛。”丈夫好奇的拿起小灯笼看了看。
“我记得前几年楼上找咱们借东西,还回来的时候一句谢谢都没有,更别说送点东西了。”
“这样对比起来,楼上那两口子还不如人家年轻小伙懂事。”
虽然古话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但是如今这个社会世态炎凉,人心淡漠,帮忙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街坊邻居间借点东西是很正常的事情,把东西还回来之后再送点小玩意,以后人家才乐意借东西给你。
“所以说啊,老张家对于这个小伙子很满意,尤其是老张他老婆,每次聊天都会提上几句她女儿的男朋友。”李老师说。
她的丈夫听闻哈哈大笑:“这叫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说起来老张家的大女儿年纪也不小了吧,是不是快要结婚了?”
李老师摇摇头:“没听他家说过这事啊,不过我觉得应该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