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办开证明,派出所迁户口,粮站换本,常威陪着常妲忙乎,刚到街道办就被陈铭记抓进办公室给狠狠的批了顿。
“什么鸡?什么鱼?哪里来的猪肉,陈主任,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敢说昨晚上不是你趴我家墙头?”
“我昨晚八点就睡了,趴你家墙头的肯定不是我,嗯,兴许是人民群众对你的敬爱才去送温暖。”
陈铭记从钱包里数出二十块钱,不去看常威那死皮赖脸的样子,“够不够也就这些。”
二十块钱可买不到两只鸡,十五斤鱼,二十斤猪后腿,如果有票的话兴许差不多。
陈铭记当然不能按照黑市的价格给钱,不是舍不得,而是给多了是在害常威,对自已也不好。
常威看都不看桌面上的钱,突然跳起来道:“哎呀,我姐还在等我,走了走了。”
“你回来。”
常威装作听不见,大模大样的把桌上一包大中华顺进口袋里,左摇右晃出了门。
陈铭记笑了笑没有再勉强他回来。
“大舅舅,背。”
常威提着小丫头的胳膊把她甩在背上,托着她的小屁股道:“你也不嫌热。”
“咯咯咯,不耶不耶,窝就要大舅舅背。”
“以后喊叔,算了,还是喊舅舅吧,舅舅听着亲。”
小丫头今天改了姓,常小蛮,什么破名字。
“大舅舅,晚上窝要跟你睡,妈妈凶我!”
昨晚常妲拉着小丫头睡的南屋,南屋里有炕,睡下杨敏,常妲,常珑加上小丫头没有多大的问题。
本以为会母女情深,结果小丫头并不给面子!
常妲恶狠狠的拍了下小丫头的屁屁,“你尿炕上的事情怎么不跟大舅舅说?”
小丫头探出身子要去捂常妲的嘴,结果被常威背起来跑的飞快,“快跑快跑,跑慢了妈妈还要揍你小屁屁。”
一路说说笑笑到了派出所,常妲领着小丫头去户籍办公室找人,常威溜溜达达转悠了一圈在小食堂后门看到两个小警察躲在墙角抽烟。
“嘿。”
常威上前突然跳出来,吓的李来福和邬继茂趔趄的扑倒半跪在地上。
“过年还早呢。”
李来福撑着手臂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也没计较被吓住的事情,好奇道:“常威,你怎么又来了啊。”
“你嫌弃我?”
“没有没有,就是觉得你好闲。”
“有没有可能我在放暑假。”
李来福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常威还没参加工作呢,叹了口气道:“真羡慕你还有暑假。”
“暑假有什么好羡慕的。”说完常威想了想,好像还真是值得羡慕,他蹲在两人身侧问道:“所里很忙?”
“不忙,就是因为不忙,师傅都在办公室里我们才躲出来。”
常威了然,这两货还是小孩子心态,怕爹妈,怕老师,怕师傅。
不过这三种人现在也确实很野蛮,好话只说一遍,第二遍就揍,你告状都没地方。
邬继茂把吓掉的烟头捡起来又拔了一口,道:“常威,你带我们去抓小偷吧?”
常威瞟了他一眼,“不去。”
“为什么不去?”
“你不尊重我,你求我办事,连个您字都不说。”
邬继茂被常威的理由给折服,鄙视道:“你上次抓的那个小偷不会是瞎猫碰到的死耗子吧?”
这么拙劣的激将法能激怒常威?
能!
他立刻跳起来道:“走走走,换了便装,我们现在就去,今天让你开开眼。”
李来福和邬继茂对视一眼,立刻站起身跟在常威后面,俩货比常威大三四岁,在派出所里也工作两年,但论派出所里的交情还真不如他。
常威八岁不到就在所里混,老爹是前任指导员,师傅是现任所长,要是他爹还活着,这就是妥妥的太子爷。
三人大摇大摆的进办公室换衣服,几个老警察问都没问。
“继茂,你这破名谁给起的?”
“我们县城算命的,起名要两斤大米,我家穷,我爹提了两斤小米。”
“你爹没揍他?”
“道士说这个名好,后继有人,枝繁叶茂。”
常威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些糟老头子坏的很。
东四区内东直门内大街、交道口、雍和宫、东四七条口、东板桥、南锣鼓巷、鼓楼七个菜市场,有三个在鼓楼派出所辖区。
这么热的天,常威可不想跑远,三人就在南锣鼓巷的菜市场里转悠。
刚进市场大门,系统就开始报警,几个红彤彤的名字特别刺眼,常威觉得真有意思。
“看见那个灰衬衣没?”
“哪呢?”
常威背过身去指了指方向,穿着青灰色衬衫的青年男子正在干货摊位上选购。
“看见了,看见了。”
“跟上去,出了菜场给摁住。”
“那是小偷?我怎么看着像个干部啊?”
衬衣,西裤,皮鞋,胸口别着钢笔,长的也是一脸正气,难怪邬继茂疑惑。
常威鄙夷道:“穿好衣服就一定是好人吗?”
“呃......那为什么不现在抓?”
“你一抓,菜场里的小偷不都知道咱们是人民警察,咱们三个大侦探出马,就抓一个小贼回去?”
“你还不是人民警察。”
常威瞪了邬继茂一眼,这小子有点话多啊!
还是李来福好!
他刚想和邬继茂讨论讨论拳脚,李来福扯了下他衣角道:“常威,他要跑。”
菜场外的小胡同里,三人前后包夹把白衬衣小偷给堵住。
“你们想干什么?”
“打劫。”
邬继茂和李来福惊愕的转头看向常威。
“呃......串词了,上,狗狗狗。”
邬继茂用出野蛮冲撞,小偷连忙躲开,邬继茂一头撞上去两人同时滚倒在地上,小偷翻身还想还击,常威拍了拍额头从李来福腰后把手铐拿出来抖了抖。
小偷看见手铐,立刻乖巧的爬起来抱头蹲地一点都不带反抗,这会警察都配枪,偷点钱犯不着把命搭上。
邬继茂气急败坏的爬起来对着小偷猛踹了几脚,揉了揉膝盖转头问道:“你最后喊的是啥玩意?”
“我让你们勇敢的上。”
邬继茂狐疑的看了常威一眼道:“你怎么不上?”
常威撇撇嘴道:“我又不是警察。”
邬继茂被噎住,闷闷的把小偷给拷上。
“你在这看着他,我和来福再去逮下一个。”
“行,能不能给我支烟。”
常威走过去熟练的从小偷兜里掏出包牡丹给两货一人一支,剩下的半包揣进左裤兜,又从右裤兜拿出大中华美滋滋的给自已点上一支。
两人连带着小偷都被常威的无耻给震惊。
这是个什么玩意?